“我们姑娘病了一场,出落得越发好看了呢,更添上的仙子似的。”春桃端茶进来,当即就被自家姑娘美着了,衷心感叹道。
徐清宜闻言,微微一笑,人人都说她和母亲长得像,这美貌,一大半承袭了柳氏。从前不懂得好好珍惜,痴肥过,也憔悴过,如今她再不会那样对自己的脸了……
春桃一心恭维,绫纱笑道:“就你嘴甜,一刻不闲着,我们姑娘本来就很美,还用你说。你既然不肯闲着,还不快来帮我记账呢!”
“是,我的绫纱姐姐~”春桃调皮地吐了吐舌。
绫纱正在一旁盘点大少爷送来的赔礼,叫过春桃,把手里的册子递给她:“来,帮我核对。”
桌子上放着好几匹绫罗绸缎,四个首饰盒,放着金簪子,玉钗,银丝镯,红宝戒指。四个锦囊,各色金银馃子,又有两个大大的提盒,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糕点……
“大少爷真不愧是大少爷,出手竟如此阔绰,感觉这赔礼,跟贺礼差不多了。”
绫纱也赞叹道:“这么好的料子,我只在大夫人那儿看到过。回头请裁缝过来,给姑娘做几身新鲜衣裳,定是美的。”
两个丫鬟自在赞叹,徐清宜却心无波澜,俯身看着那些花样,一一对着描。
徐德文送了这么多好东西来,必然是向元樽他们求证过了。人呢,越是羞愧,送的礼物就越丰厚。
看样子,元樽果然信守承诺,没有把她供出去。
徐清宜此刻的心思,有些复杂。
她知道元樽爱的是徐云柔,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的元樽,对自己有着强烈的好奇,和一点点喜欢。
十四岁的徐清宜求元樽,不管什么事,元樽一定会答应。
借着这一点点喜欢,她利用了元樽。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两个丫鬟清点完,春桃搁下账本,见徐清宜心情不错,又看了看窗外,青芸正在喂鸟食。
春桃咬了咬唇,试探着说:“姑娘,我看青芸那个丫头笨手笨脚的,不如还叫她在院子里伺候,别进房了吧。”
徐清宜手里的画笔顿了顿,复又开始细细描绘,没有抬头:“为什么?”
“她太粗鲁了,莽撞无礼,大少爷送礼物来,她还拦着人家,硬是不让见您。我看她自打得了大夫人的夸赞后,得意忘形,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那可是大少爷耶!徐府嫡长孙,青芸怎么敢拦人家?
春桃想起来,就愤愤不平,就等着姑娘一声令下,好去拿磁瓦片让青芸寒风中跪着去。
徐清宜听了这话,心里隐隐有了怒意。
徐德文送赔礼的时候,春桃甜言蜜语,撒娇卖痴,还特意换了一身新鲜衣服,花枝招展地围着徐德文。
若不是青芸拦着,春桃直接就把人领进去了。
正是要压下徐德文一头的时候,怎能轻易放他进来?幸而青芸在,不然就前功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