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这副模样落在周文韶眼中,以为儿子不想让她看见难过的样子才低下头。面露悲凄,心中钝痛,哪里还会阻拦儿子离家的脚步?
周文韶风风火火的指挥仆人收拾东西,细细嘱咐韩飞关于儿子生活起居需要注意什么,忙活了大半天,弄出整整两大车的物件。
拉扯的骡马似不堪重负,烦躁的踢了踢后腿,车上如山的货物随之晃荡了两下。仆人见状急忙又甩了两根拇指粗的麻绳,两边用力拉紧绑了个结实。
知道的是去招提寺小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举家迁徙呢!
周文韶还要送三郎去寺庙给他收拾禅房,被他严词拒绝,想追上去又被岳子平死死拉住。
“死鬼!!!”周文韶挣脱不开,“你快放开我!”
“我的好夫人呐!”
岳子平见到儿子隐晦的给他比了个大拇哥,然后一声令下,马车风驰电掣的消失在他们面前。
“都怪你!儿子都跑了!”
周文韶还没有从儿子离家的伤感中走出来,气得直捶他胸口。
“别捶了!别捶了!仔细你手疼!”
岳子平握住夫人保养得当的双手,轻轻揉着她发红的手腕。
“都怪你!谁让你那么/硬/的?”
“……”
岳子平顿了顿,眼神中带了七分痞意,三分调侃。
“夫人对我的/硬/度不是喜欢的紧吗?今儿怎么又嫌弃上了?”
他年轻的时候在军营一待就是二十年,从一介小兵爬到了武安侯的位置,三十五岁高龄娶了比自己小十六岁的周文韶。
军营待了那么久,什么浑话没听过,什么浑事儿没见过?
现在语带歧义的调/戏自家夫人,真是不要太简单!
“你个老流/氓!”
周文韶打不过天天都坚持练武的老爷,伸手揪住他的耳朵空中画了个圈儿,直到他连声求饶才松手。
等她回过神来,儿子的马车已经遥遥不见。
“我的好夫人呐!”岳子平也是无奈了。
他难得不要脸在大门口耍一回流/氓,也没能让夫人忘记儿子暂时离开的伤心。
失败!
太失败了!
“干嘛?还想被揪耳朵啊!”
周文韶心情不好,随之语气自然也是不好。
周围百姓三三两两的聚集,嘴里一边嘟喃着“武安侯夫人又欺负武安侯了!”一边抱着肩膀看戏。
“夫人,三郎已经长大了。”岳子平扶着她往回走,“你这样巴巴跟过去帮忙收拾会让外人笑话三郎的!”
“笑话就笑话!我还怕他们不成?”
周文韶想起那些闲言碎语,恨不能生吞了他们!
“我的好夫人呐!”
岳子平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弓着腰与她平视。
“你想想看,三郎在没出事之前,你是怎么对他的?他现在又为什么要去寺庙静养?”
野兽受伤了尚且需要空间独自舔舐伤口,更何况他家年纪轻轻就位列四品的岳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