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悄悄地施了针,又自顾自在书桌旁自己拿了笔墨写下药方,来来回回地诊脉、记录,才又将银针一一撤下。
贤王静静地盯着,忽而发现这银针似乎有些钝,略微皱了皱眉。
“这是送你的,不收钱。”误因笑眯眯地拿出一个小瓷瓶,“一天一颗,吃上十天半个月,体内的余毒也就清了。至于你的腿,我五日后再过来。”
误因看着贤王,他远没有习成口中那般吓人,只是脸上的疤痕看上去恐怖了些。
但贤王身上确实没什么生气,像是对一切都不在乎了似的,该是心死了吧。
淡泊如雾,是看透人间了吗?
“你叫什么?”
“误因。”
贤王微怔,“什么?”
“误会的误,因果的因。”误因撇撇嘴,颜府可还有一堆阴谋诡计等着她呢,“我先走了,五日后你在这儿等着我,我会再来的。”
“季寒。”
贤王垂眸看向自己这丑陋至极的双腿,缓缓盖上被褥。
“啊?”误因转过了头来,“对了,你不吩咐你的侍卫给我结账?”
季寒低笑,“你自去吧,他不会薄待了你。”
出了房门,果然看见习成满脸堆笑地站在这儿,还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张百两银票。
误因回到颜府,一切如常。
果然不受宠就是无人关注,但也让误因更好行事。
第二日一早,便听说颜家老爷身上起了猩红的大疮,所有人都风风火火地往那边院里去伺候,倒是让误因落得清闲。
当然,这什么大疮,就是她昨夜动的手脚。
那东西,本是她和师父闲暇无事研制出来的,但凡吃下就会发作,不管多么高深的神医都搞不清楚缘由。
误因趁着这几日无人关注她的时机,时不时摸出府去打打牙祭,或摆弄些草药,或摸摸颜府的人际关系,倒也过得充实。
之前,她还想着要走,但自从知道颜府家主是何目的之后,她就打定主意要将颜府搅得天翻地覆。
直到……一个身着锦缎的老妈妈一脚踹开了误因的房门。
误因眯开眼睛往外瞟了一眼,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接着睡。
见此情形,这老妈妈白眼一翻,大声道:“四姑娘,您来了这么多天,就不知道去给夫人行个礼请个安?”
误因坐起身来,冷峻地盯着这妈妈,她记得前几天晚上在屋顶误打误撞偷听的时候,在颜夫人的身边见过她。
当时这老妈妈不是还在颜老爷跟前说要好好对她么,怎么颜老爷身子恢复去上朝了,这老妈妈就变了脸?
呵,那夫人果然伪善!
“一大早上的扰人清梦,闲着没事儿干么?”误因抓起枕头往外一扔,“滚出去!”
“诶?”想她钟妈妈跟了夫人这么多年,不论是哪个姑娘少爷都不敢这么对她说话,如今来了个野丫头,竟还敢叫她滚了!?
再看身后这一群憋着笑的丫头片子,更叫她脸上挂不住,当即黑着脸冲到床边,一把掀开误因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