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能这样。”悦臣凝眸注视他，橘黄色的灯光洒在他的银发上，荡漾开一丝丝暖亮的光泽，“你应该很清楚，我没有其他选择。”

雅史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唇畔仍带着柔和的笑：“或者，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

“让绿海摆脱龙珠守护者的命运。”

悦臣淡漠地弯起薄唇笑了笑，蓝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雅史，如果你不想让绿海死，就立刻打消刚才的念头。500年来，哪一位守护者不是在死去时，才与龙珠分开的……”

他敬重的母亲、心爱的玲珑都没有逃过着残酷的宿命。亲眼看着玲珑在他面前死去，永远消失，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有谁能够明白呢？

“哥哥，不要强迫绿海。”雅史盯着他的眼睛，清秀的眉紧紧拧起，“只要绿海不答应做你的王妃，那么，无论如何我都会阻止你。”

悦臣幽蓝的眼瞳中凝结着一层细细的冰霜。

“雅史，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这么多年来，你为龙族尽过什么义务，做过什么事？对，你受过不少委屈，但身为龙族的王子，你不是也逃避了应该承担的责任吗？我一直都很尊重你的选择，但是这一次，请你接受我的决定。我是不会让步的！”

雅史抬手抚上自己的额头，静静地笑了起来，低低的声音，惨淡的笑颜，竟让他的眼底氤氲起了迷离的泪雾。

他以为悦臣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可是，他突然发现并不是那样。

在悦臣的心中，族人永远都是第一位的。也许，这就是王的悲哀。而他不同，他最珍惜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他不需要像悦臣那样背负沉重的责任，所以他才更想抓住对自己重要的人。

“哥哥，我不允许任何人葬送绿海的幸福。”

悦臣冷冷地挑眉，眸底的寒霜越积越多：“那么，你是想看着整个龙族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吗？现在，绿海已经拥有了龙珠的力量，没有人能够预测龙族的灾难何时降临……绿海是龙珠的守护者，她有责任……”

“哥哥，够了。”雅史摇了摇头，声音恬淡而清冷，“绿海她是个好女孩，

她应该得到幸福，可是……谁都知道，你的心中只有玲珑！既然不喜欢绿海，为什么不能放她去寻找幸福呢？”

“那是因为……”

“我知道，你是为了所有的族人。”雅史垂下眼睫，唇畔是淡淡的无奈，“可是，哥哥又要重蹈父亲的覆辙吗？因为红龙阿姨是守护者，父亲就不得不娶红龙阿姨为妃，可最终呢？哥，你觉得你的母亲有没有开心过？我们的父亲是不是也愧疚了一辈子？”

悦臣沉默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捏着，疼得窒息。

母亲在世的时候，他看多了母亲心酸的泪水，也看多了父亲愁闷的叹息。然后，他知道了，父亲和母亲并非两情相悦，是因龙珠而牵绊在一起的。那一天，当父亲喜欢上人类，他丝毫没有感到讶异。只是，在父亲得到幸福的同时，母亲变得更加痛苦，而他自己也愈发孤傲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