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站在原地，看着打闹的两人，眼中散去了旅途的疲惫，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突然心生感慨，这样，真好。年轻，真好。

其实，她知道，在她们面前，李晓晓一直是自卑的。

一直都知道的。

高三的日子，如清泉般汩汩流动，纯净而美好。虽然有过痛和泪，有残忍的竞争和排名，但是，多年以后回首，却发现再也找不到那段如当年般纯净的时光。

那些当初陪着你有过泪和笑的人，有的被空间绊住，停留在了远方，有的被时间羁绊，困在了过去。或许，如果没有时间别出心裁的安排，这一别，就是永别。

期中考后，排名依旧，残酷依旧。

许念看着那张127分的数学试卷，百感交集，有欣喜，也有无奈。进步是一件好事，可是，如果两个多月以来的努力，只换来3分的进步，这效率也太低了点儿。

巧合的是，高三18班的数学平均分依然是137分。10分，对许念而言，仍然是个不小的距离。只不过，在文科全级排名上，许念再也不是千年老六，而是向前迈了一位，这多少有点值得安慰。

许念和孙媛媛、李晓晓打好了饭，便找了个位子坐下。至于林可可，用赵媛媛的话来讲，她是找到组织了，所以平时基本上不跟她们一起吃饭。

“欸，小念，听说这次秦诗雨从年级第三名急流勇退到第六名耶，我看她的脸色啊，就像……”一边说着，赵媛媛用筷子撩起一片青菜，来回翻动，“这黄花菜叶一样黑哦！”

平时秦诗雨就没给过她多少好脸色，从她那里受的气也不少，这次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看看她的挫败模样，简直太爽了！

许念没有搭腔，她用筷子把番茄炒蛋里的蛋黄细细地挑出来放到饭上，然后松了松饭团，把它们拌在一起。她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吃番茄炒蛋只吃蛋，番茄是一律不吃的。为此还经常被孙媛媛取笑说是现代版的买椟还珠，虽然这样知道不太好，可还是改不掉。

孙媛媛丝毫不受影响，反正每次吃饭都几乎是她在说话，“听说她这次的英语只考了108分耶，你们还记得开学的时候有一次英语测验老师用的是专业四级的卷子吗，那次我考得很差，还被她冷嘲热讽了好久。唉，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啊。”

“当然记得，简直是记忆犹新啊，我那次的卷子还不及格呢！我甚至还因为它怀疑自己不是学英语的料。”李晓晓急忙咽下口里的饭，想到那不堪回首的过去，故意苦下一张脸，郁闷地说。

说到动情处，两人又是一阵唏嘘，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许念当然无法理解她们两个人的感受，那次考试她没有参加，不过事后也有做那份试卷，平心而论，难度的确很高，那次的班级平均分好像也只比及格高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