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附和着道，又打了个哈欠，“我把剩下的饺子和饼热一下，将就着吃。今天是初五，镇上赶集，我去卖草药，再买些东西回来。”

她在成砚的灼灼目光中，从椅子腿里掏出了一个五两的小银锭，狡黠道：“我藏钱的本事一流。”

只是可惜了，她从程家出来的时候，一文钱也没带出来。

不过没带出来也好，从此路归路，桥归桥。

成砚微笑，深棕色的眼眸似乎有揉碎的星光，熠熠生辉。

“呀呀，成砚，”沈清荨像发现了新大陆，“你竟然还有酒窝。”

她泄气地用食指点点自己的嘴角：“我都没有。”

但是你笑起来也很好看。

这是成砚心中没说出来的话。沈清荨笑的时候，眉眼弯弯，是发自内心的愉悦，成砚觉得像秋日的暖阳，温暖而不刺目。

说了几句话，沈清荨跑出去打水洗漱。

成砚想起昨夜她的梦话，陷入了深思。

半夜时候，沈清荨睡梦中哭喊道：“是我错了，是我不自量力，我真的错了……”

她还喊了许多，成砚有的听懂了，有的没听懂。

有一阵，她扑腾扑腾，大口喘气，像落水一般，他想起白天她曾轻描淡写地说自己落过两次水，明白其实她内心并没有表面这般淡定。那两次惊心动魄的经历，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然而，最让成砚心有所感的是，她说她要回去“吃鸡”，而且不止一遍，口气十分激动，像，像真的在围追堵截地……狩猎！“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欢呼声，由衷散发出来的高兴……

对自己的断骨胸有成竹，喜欢吃鸡，超乎常人的嗅觉，能随随便便变出冰来，故意用灵异故事试探自己……

成砚一桩一件地联系起来，心中竟然大胆拼凑出一个猜测——难道，沈清荨真的是非我族类，是狐狸所变？

这个世界，也有很多文人狐狸精相恋的故事，虽然没有沈清荨讲述得那般曲折和动人，但是也并不罕见。

这个念头一冒上来，成砚觉得自己关于沈清荨的许多疑问都能解决了。

是了，她异想天开，连买相公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又那般灵动狡黠，对男女大防，流言蜚语都不在乎，唯有这点可以解释了吧。

沈清荨若是知道他脑洞大开，一定会一瓢砸过来：狐狸精你妹！

吃过饭，狐狸精，不，沈清荨揣着银子背着药筐出门，刚要嘱咐成砚什么，就见他站起身来：“我陪你去。”

虽然他眼下不烧了，但是沈清荨还是迟疑：“镇上有好几里路，你还是别去了。”

成砚却不容辩驳地跟着她。

沈清荨叹了口气：“你若是非要去，咱们就去坐豆腐王的牛车。这样也好，让人知道我有相公，省得祖母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豆腐王生意好，赶集的日子中间都要回来拉两趟豆腐，顺便拉人赚钱，一个人两文，倒也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