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台词快说完,她突然说“忘词了,重来一遍。”
我被她一次次地按在水里,连旁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可她却直直看向孟千聿。
他雍容地坐在那里,只用口型说着:“没事,继续吧。”
泪水和池子里的脏水混合着淌在我脸上。
我第一次那么恨孟千聿。
连着拍了十条之后,谭覃沁终于玩够了,嫌弃地拍拍水后便扭着屁股坐到孟千聿旁边。
我咬牙接过助理的毛巾,看孟千聿给谭覃沁擦手,细心到好像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
我不曾拥有的,别人很轻易就能得到。
在视线接触那一刻,孟千聿嗤笑了一声。
我读懂了。
他在说,我活该。
自那戏结束后,我生了一场大病。
以往这种时候,家里的门槛都会被踏破。但这次,冷清到大家好像忘了我这个人。
最好笑的是,只有那个见过一次面的程右风来说过几句关心的话。
门被推开,我听到了孟千聿的声音。
他一步一步上楼,离我越来越近。
到我门口时,他短暂地停留两三秒,语气冷漠:“倒是挺会装,这时候还有别的男人来看你。”
话落,他便走了。
他不会放弃每一个奚落和羞辱我的机会。
我自嘲地看着天花板,突然过分地想念爸妈。
“呓羽,以后爸妈不在,你们俩就是相依为命的亲人,不论有什么误会都要说开。”
这是我小时候听到过最多的一句话。
现在这乱糟糟的局面,我没法破,只能再听爸妈的一次话,于是勇敢地扣响了孟千聿的房门。
“进。”
我打开门,看到他穿着浴袍擦头发的样子。
“有什么事,说吧。”他冷漠疏离的声音又一次刺痛了我。
“哥。”
“说了不用叫哥,我们不是亲兄妹。”他皱着眉,将毛巾随便扔在桌上,满脸不耐烦。
直至此刻,我才读懂他的话:
我们从头到尾就没什么关系。
我释怀地笑笑,开口问:“你那么恨我们,为什么不早点离开?为什么还装作很喜欢我们的样子?今天就说清楚吧。”
孟千聿笑了。
“离开?喜欢?”他抱着胳膊,开始狂笑。
像条随时咬人的毒蛇一样。
“你的意思是,犯了错不需要承担,让受害者离开吗?”
他慢慢靠近我,开始打量我:“孟呓羽,你不愧是亲生女儿,跟他们一样狠,一样恶心。”
我万万没想到,我父母养育他十几年,他竟然这么恶毒地说他们。
“孟千聿,你是不是疯了?”我使出全部力气推开他:“孟家养你十几年,从头到尾欠过你什么!”
孟千聿红着眼,一把掐上了我的脖子。
“是没欠过什么,钱权都没欠过,甚至你们孟家很厉害,用区区十万块,把一个孩子从他的亲生父母身边生生抢走。”
我被他掐得生疼,可他毫不怜惜,下手愈发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