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远眉头中间的沟壑深深皱起。
像是打量,又像是有些怀疑。
沈溱下意识把手搭在腹部,顺势坐下,借着桌沿挡住,“挺好。”
沈远,“那就好,有孩子就好了。”
后边的话像是叹息,又像是喃喃自语。
等沈溱出去的时候,律师看向另一侧,忽然松了口气。
“沈小姐,咱们走吧。”
语气略微有些急促。
还未等沈溱说话,就听到律师低声的‘糟了’。
而后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
慕厉宸停在不远处,身形笔挺,周身气势冷冽难以忽视。
旁边人似乎说了什么,他微微偏头,漫不经心的回了几句。
再抬眼看过来的时候,神情淡漠冷凉,视线落在她微隆的腹部的时候,掀唇勾起几分讥讽。
这视线像是刀刃,刺的她心口骤疼。
手下意识按在腹部上。
也不知道是腹部疼,还是手腕的伤口更疼,一刹疼的她心口骤酸。
若是没意外的话,这孩子本该还在她肚子里。
可如今肚子平坦安静,再无起伏。
慕厉宸过来,淡淡,“陈律师最近档期很难预约。”
似是普通的聊天,可却聊的律师背后一阵冷汗。
在慕厉宸明确放出消息的前提下,他还敢阴奉阳违,用档期满的借口拒绝了慕氏的橄榄枝。
如今却——
气氛紧灼。
沈溱仰头,忽然开口,“慕厉宸。”
慕厉宸下意识皱眉,看她。
她很少连名带姓的叫他,更是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死寂沉沉,平静无波澜,让他心底莫名一阵不舒服。
沈溱攥了攥手,手腕还未痊愈,稍微的扯动就带起刺骨的疼痛。
“我想跟你谈谈。”
慕厉宸声音更冷漠,“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他耐心告罄,就连声线都冷的可以。
对待她,似乎多待一秒,都是难以忍受的事情。
从未看清楚的事情,如今却看的格外清楚。
她眼眶微湿,声音依旧平静,“离婚协议书我签了,沈氏的股份你想要就拿去,但是。”
声音略哽,她脊骨依旧绷的挺直,可向来骄傲昂着的头却低下,像是服软,更像是哀求。
“能不能放过我爸爸。”
几天之前,她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因为温韵的回国,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绯闻,去找温韵质问,宣告自己的主权。
可如今,她却什么都不想要了。
慕厉宸眉头皱的更深,几近居高临下的睥睨,“沈溱,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