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太子，真的已经足够优秀了。

上得文昌帝认可，下得朝臣拥护，四十年的经营，地位稳如泰山。

要是文昌帝马上驾崩，太子将在满朝文武的拥护下登基。

其余的皇子，根本没有竞争皇位的机会。

可惜，年过耳顺的文昌帝身体倍儿棒，年初宫里还传出喜讯，有新的宫妃怀孕。

太子惧怕的是，他熬不过皇帝，会顶着太子的名头死在文昌帝前面。

“太子想上位，人尽皆知，历朝历代的太子就没有不想登基称帝的，这不算新闻。”

贾政接过茶壶，自顾自的添水，声音颤抖道：“千不该万不该，太子僭越的言论，流传出东宫，这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贾珠将他未尽的话说出：“要么太子已经下决心造反逼宫，主动传出流言试探风向。要么，是陛下和太子联合设局，打算清洗朝堂。”

思虑电转间，贾珠又摇头：“不会是联合设局，更像是陛下在敲打和试探太子。陛下选择的时机太差，很可能真正的逼反太子。”

文昌帝毕竟老了，死死掌控着皇权不松手。

自古以来，失去权力的皇帝都没有好下场。

所谓禅位，不过是吹弹可破的遮羞布。

除了上古的尧舜，禅位的君王有几个是心甘情愿的？有几个有好下场？

皇帝称孤道寡，握紧权力直到驾崩前移交，才是常态。

太子作为皇位的第一继承人，皇帝既要扶持，也要提防，天家很少谈亲情，特别是皇帝与太子之间。

“风高浪急，鹿死谁手尤未可知。赦老爷陷得太深，为了家族传承计，分家势在必行。”

贾政举起茶杯又重重放下，眼中精光闪闪，已拿定主意。

“逼宫造反一旦失败，皇家秋后算账，高低要抄家灭族，惯常是夷三族，现在分家也晚了。”贾珠并不看好分家策略。

贾赦要是真的卷入造反中，荣府上下将鸡犬不留。

作为贾赦的亲弟弟和亲侄子，贾政贾珠父子逃不掉牵连，单纯的分家是无法避祸的。

侥幸逃脱的概率，不足一成，逢赌必输。

“抛家舍业，可以给你们小一辈求一条活路。”

贾政看得很开，大难临头他就没打算活，只是想给子嗣和妇孺求一线生机：“太子糊涂啊，任由流言自东宫传出，谋事不密绝无成功的可能。”

贾珠思虑半晌，疑惑道：“经常听人说太子殿下贤达，胸怀韬略，他会想不到这一茬？”

明知是坑，还主动跳。

太子的名声，难道是臣子们吹出来的？

贾珠不信。

能坐稳四十年储君位子的人，绝不会是蠢货。

后手，底牌，会是什么？

“父亲近日可有闲暇？带我去各个皇子府上转转，哪怕远远看几眼也好。”

贾珠想到了一种可能，补充道：“太子殿下想翻盘，只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逼宫之日，或许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