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等到全身冻麻,也没等到江鹤棣的身影。
最后还是路过的楚烟洲看到我,提出要送我回家。
我本不想和唐娆娆有关的人牵扯到一起,可这天气实在太冷了,出租车又不好打,便上了车。
在副驾驶座坐好后,楚烟洲看到我嘴唇冻得青紫,伸手把车内暖气调到最大。
可我还是冻得瑟瑟发抖,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
楚烟洲停下车,从车子后座上取出他的大衣递给我。
我脱下湿的衣服,楚烟洲替我披上大衣,指尖触到我削薄的肩头。
他怔了一下,忍不住问:“怎么瘦成这副样子了?”
我苦笑了声,“最近食欲不太好。”
除了吃不好,也睡不好。
整夜失眠,即使勉强睡着也是噩梦不断,要么梦见我夭折的孩子,要么梦见自己死了。
楚烟洲看向我的目光饱含同情,声音里带了歉意,“你们三人之间的事,我也知道一些。感情的事很复杂,我不好过多评判,但希望宁小姐能爱惜自己的身体,及早治病。”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只是他是唐娆娆的表弟,按理说应该向着她才对。
脑子里忽然记起楚烟洲在医院里同唐娆娆的对话,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关心?”
问完又觉得多此一举。
无非是他比唐娆娆有良知,看不惯她对我的所作所为,想替她弥补,或者同情我。
抑或两者兼而有之。
楚烟洲扭头很快地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过片刻才说:“你跟我妈妈年轻的时候很像。”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笑了笑,“可能我长了张大众脸吧。”
我不只跟他妈年轻的时候很像,跟唐娆娆容貌也有些相似。
这也是江鹤棣从那么多女人中选择跟我结婚的直接原因。
楚烟洲也笑了,“哪有这么漂亮的大众脸?”
我不知该如何接话,僵笑了一声,把头看向窗外。
路边的绿化带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雪,江鹤棣和唐娆娆应该已经回到他们的家了吧。
楚烟洲顿了顿继续说:“我妈也是乳腺癌患者,我外婆早些年也是死于这个病,这也是我选择这个职业的原因。”
车内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
人人都怕触及死亡。
良久,我轻声说了句,“抱歉。”
“没事。”
楚烟洲发动了车子继续说:“宁小姐是我目前见过的最年轻的乳腺癌患者,家族里有人得过这个病吗?即使遗传的话,发病期一般都在三、四十岁以后,不过焦虑、抑郁或压力过大,容易导致内分泌紊乱,易诱发乳腺癌提前。”
我外婆确实死于乳腺癌,我妈倒没有。
而我这么年轻就患癌,应该是长期焦虑、压抑导致内分泌紊乱,造成的。
导致我过度焦虑的直接原因,是亲生父母自幼对我的施暴与冷漠。
从记事起,棍子、皮带、拖鞋、砖头、碗筷、扫帚……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打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