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宁嘉柯口中喃喃,头一转,注视着伏在地上的岳璃歌,眉飞色舞道:“我要你死啊。”
“嘉柯,封后大殿是片刻也误不得。”
“那她呢,霄玉,皇上,你还要留着她吗?”不论是那一声霄玉,还是一声皇上,哪个男人也抵不住这酥骨般的娇声。
“不留,要她死就死吧。”楚霄玉不顾岳璃歌愈加诧异惊恐的面容,轻描淡写一句:“来人,赐死。”
那是她望他的最后一眼,一眼万年。
在此前,在他做出那个荒唐的决定前,她都抱着微弱的希望,或许他会告诉自己一切皆是一场闹剧,他深情不变,他们六年情分不假。
殿外,雄雄烈火烧的桃木噼啪作响,在岳璃歌眼中火光明灭,她挣扎着,却被人狠狠掩住口鼻, 烈火烧遍了整个青霞宫,她好像闻到了桃花的清香,夹杂在浓浓烟尘中独秀的芬芳。
她善待人一生,最后却不能善终。
“我恨你们!”岳璃歌拼死挣扎喊出最后一声,看着那双璧人执手远离的身影,灌入鼻腔的浓烟不再有桃花的清香。
…
“歌儿,委屈你嫁给我。”
“不委屈,何来委屈,只要你愿以真情付于我。”
“我楚霄玉,定不负你。”
那年桃花下,郎情妾意,她以为那是结局,那便是永远,一直深信不疑的,却换来沉重一击。她再也无法喘息,脑海中盘旋不去的只有一个念头,若有来生,加倍奉还。
今宵酒醒何处,不知处。
“药啊!药呢,小姐这手上这片天花愈加厉害了!”
“来了来了!冰水来了!”
耳边嘈杂,岳璃歌双眼迷蒙,隐约间她能看到无数忙碌的影子出出进进,这是哪?她疑惑,是地府吗…
“小姐?小姐…”有人在岳璃歌耳边轻唤,她听得出,这是初初的声音,是初初。
渐渐,岳璃歌身子有了些许力气,睁开眼细瞧,坐在她身边的确是初初,一屋子的人都一脸担忧瞧着她。
这里是丞相府…
“小姐!你身子可有好一点?真是吓坏我…”初初紧张地握住岳璃歌的手,岳璃歌的手很凉,就像刚从阴曹地府里拖出来的身子,冰冷冷没有丝毫温度。
岳璃歌声音有气无力,弱弱回道:“我…我这是在王府?…”
“是,小姐你在王府,手怎会如此冰凉!来人,快来人!得过天花的都近前伺候,拿被褥来!”
天花…
岳璃歌记得,她得天花那年十五,熬了整整四个月,才算留了这条命。
现在她为什么又回到丞相府,为什么是她十五的时候,是回忆?…
岳璃歌硬撑着虚弱的身体离榻,坐起看着床边的铜镜,镜子里的是她,年少如初。
右额际没有那块丑陋的伤疤,一袭白衣是当年,只是眼底的神不再似当年透澈,那双眼里的愤懑哀怨,无助悔恨,浓浓的在眼中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