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自习了,安静!”语文老师陈舒年踏着铃声走了进来。陈舒年年过五旬、头发斑白,一副宽边厚底的近视镜毫无保留地暴露出他渊博的学时。
又要上课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讲台下冒了出来。
“安静!昨天我留作业,让大家写一篇命题的创意作文,现在交上来。”陈舒年没有理讲台下的不和谐,自顾自地说着。
此刻的尤兵正目灼灼地看着不远处的毛毛,青春期的荷尔蒙让他依然沉浸在上学路上的愉悦之中。
客观地说,毛毛长得的确不错。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小巧的身材,很有一种邻家妹妹的味道。
也许是心有灵犀,这个时候,毛毛也偏转过头,犹豫不决地看向尤兵。毛毛想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话又咽了进去。
尤兵咧了咧嘴,拇指与食指相交,向毛毛做出一个“OK”状。
“老师让交作业!”身后,李威踹了踹尤兵的椅子,同时也向毛毛打了个“OK”的手势。
毛毛脸上一寒,回过头去。
妈的!尤兵暗骂一声。
尤兵曾客观地评价过李威——李威同学最大的特点就是坏得让人讨厌,如同掉进粥锅里的老鼠屎,很恶心人。
尤兵领略过李威坏的风采。
一次是在学校食堂打饭。李威与卖饭大姐因菜量多少问题争执起来。见没占到便宜,李威当场在打饭窗口吐了起来,害得那个窗口一连几天没人光顾。
还有一次就是前不久,李威发现尤兵与毛毛关系暧昧。要么替我写作业,要么就去告发。面对李威的威胁,以及毛毛的温柔可爱,尤兵犹豫不决。
已经给李威写两天作业了,一股无名之火直冲尤兵头顶。
尤兵在书包里翻了一阵,翻出一张A4纸。
“谢了。”不知什么时候,李威站到尤兵身旁,一把抢过A4纸,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威,希望你适可而止!”
“开除学籍和写作业这两个选项,你选哪一个?”李威轻轻拍了拍尤兵的肩膀,摇摇晃晃地走向讲台。
有时候,尤兵很佩服陈舒年。五十多岁的小老头,耳不聋、眼不花,判作业的速度比年轻老师还快。自习课刚刚过去一半,五十多份作文就看了个遍。
“大家停一下。”陈舒年站起身,抚了抚花白的头发,“这次作文,大家普遍写得不错。当然,也有些同学跑题了。李威,念念你的作文。”陈舒年将手中的A纸向李威扬了扬。
“……我有个愿望:天上往下掉饲料,周围栅栏全拆掉;所有屠夫都死掉,全国人民信回教……”
“别念了!”陈舒年挥了挥手,“作文质量不错,但内容跑题了。”
“不可能!”李威狐疑地看了一眼尤兵
“我的命题是《我是蜘蛛》,你写得是什么?”
“没错,我写的是《我是只猪》!”
陈老师在黑板上写下“蛛”和“猪”两个字,用粉笔点指着“此‘蛛’非彼……”陈舒年话未说完,全班一阵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