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脸，拉开门，站在过道的不是男人，而是一个丰腴妖娆的女人，“楚先生有应酬，睡在办公室了。”她递出车钥匙，“我新买的男士睡衣和内裤放在后备箱，是他常用的牌子，您记得清洗消毒。”

这个女人叫王芸，是男人的手下，单纯的上下级，不过她野心大，妄图钻空子上位。王芸在市里挺有名气，达官显贵的女秘中，她身材最火辣，牧沁的身材也前凸后翘，但不如她波澜壮阔。她什么都做得出，偷偷在男人的公文包里塞房卡，故意把丝袜落在车上，挑拨示威。

“有劳你了。”牧沁接过钥匙。

她得寸进尺，“楚先生习惯我照顾他，您不懂的随时问我。”

绵里藏刀的下马威，牧沁也不是吃素的，弯眉笑，“他不是洁癖吗？你照顾他，他竟然不嫌弃，那他的确看重你。”

王芸面色骤然变得难堪。

见识了各路心术不正贴上来的女人，有胆子登门挑衅的，只有她。

牧沁与她交手了不止一次，各有输赢，男人基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凌晨一点钟，客厅的壁灯亮起，牧沁迎上去，“誉哥。”

男人在外面醒了酒，脱着西装，“怎么没睡？”

她抿唇，“等你。”

楚君誉极为端正耐看，肤色略深，眉尾藏着一道旧疤，几分入骨的狼性。

他属于成熟英气那一类，男人味浑厚浓郁。

“最近忙。”他轻描淡写，“不常过来。”

牧沁整理好西装挂在衣帽间，男人侧过身，发现桌角未拆封的验孕棒，眯了下眼，“怀了？”

“没来得及验，是地下车库那次。”牧沁猜不准他的心思，试探问，“我怀孕你高兴吗？”

他解着衬衫扣，还算平静，“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不高兴。”

“这是后话。”男人不甚在意，“先验。”

他陷入一片灯火中，清贵英朗的模样惹得牧沁越发恍惚，她拿起验孕棒，“我要是真怀了呢。”

男人坐在沙发上翻杂志，“你没吃药。”

牧沁不敢骗他，权贵场摸爬滚打的人物，太精明了，只是到这步，她不得不骗，“我忘了。”

他抬起头，一张脸喜怒不明，“事后提醒过你。”

“我没注意短信——”

“行了。”男人大约是顾念情分，“有结果了再说。”

一连验了两支，没有怀孕。

牧沁一时失落，一时又庆幸，“先斩后奏”是冒险了，不愿被捆绑的男人一旦遭了算计，往往一刀两断，而不是愉快接受。

她交出东西，男人面无表情盯着那道杠，随手一丢，起身去洗澡。

跟他整整一年了，牧沁几乎越陷越深。

初次见面是在光明话剧院，他父亲楚延章60岁大寿，人尽皆知楚老爱看话剧，原配是80年代的著名影星，剧照贴在北京人艺的大堂。那天牧沁好奇朝台下一扫，挨着主位的男人风姿出众，笑意懒散和同桌贵妇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