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许,快意恩仇,甚至是权谋诡谲,都有着和自己那个时代不同的特点,也散发着这个时代独特的魅力。
不远处的几句笑骂争执,将吴双从沉思之中拉了出来。
抬头望去,却是桑柔和弦歌的声音。
桑柔性子爽朗,弦歌言语诙谐,样貌奇特,两人自相识以来,便仿佛一对欢喜冤家,时常笑骂不断。
这个时代讲求出身,桑柔虽然只是太子侍女,骨子里却是不知不觉之中种植出了几分高傲。
起初,桑柔认为弦歌不过是酒肉之徒,与自己一行人相伴同行,不过是蹭些饭食罢了,难免有轻视之心。
及至后来,弦歌说出了家世,又甘愿与诸位同生共死,桑柔对弦歌的印象大有改观。
然而却又仍是不自觉的找茬与对方拌嘴,似乎这已经成为了生活中的一种了乐趣了。
微风清徐,传来桑柔和弦歌的对话。
“弦歌,我倒是觉得还是楚国的美食更加可口一些。”
“但我看从那家酒肆里带来的五更牛肉,可是多半被桑柔姑娘吃了。”
桑柔气急,握起拳头便要追打弦歌,弦歌连忙笑着躲闪到了一旁。
追打之际,院子角落闷坐的一个人差点被桑柔撞到。
桑柔定睛一看,发现却是伍平。
见伍平低垂着头,默不作声,桑柔觉得有些不妥,拉过对方的手看过去,却见伍平已经满面泪痕。
桑柔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猛然想起了失散的伍子胥。
弦歌早就从桑碧的口中知道了伍平的身世,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
桑柔一把将伍平拉到了怀中,替伍平拭去泪水。
“太子已然派人去楚国探寻伍奢和伍尚大人的情况去了,相信过些时日就会有消息。伍员大人为人机警,不会有事的,两月之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还有一个月我们便可相见了。”
桑柔心中也是没底,但又只能如此安慰伍平。
伍平听桑柔所言,心中稍有安慰,止住了哭泣。
弦歌在旁边笑道:“我倒是羡慕伍平的很呀。”
桑柔起初不解其意,但看了看被自己拥在怀里的伍平,忽然明白了弦歌所指,瞬间面颊羞的绯红。
心中虽然知道是弦歌借此打趣,让伍平开心,却也是心如小鹿乱撞了起来。
院子之中又想起了一阵笑骂之声。
伍平和吴双放下了心事,聚在了一起,笑吟吟的看着满院逃窜的弦歌。
跨院之中,仿佛此刻只剩下了欢乐。
一晃十余天过去了,郑定公的病情仍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芈建和桑碧、弦歌等人都已经习惯了相国府的生活,公子羽和公子亭轮番到新落成的相国府探视,视芈建为兄长一般,芈建也倾心吐露,将郑国的时弊一一指出。
公子羽与公子亭那日夜宴间所发生的不快似乎已经荡然无存了一般,连一向老成持重的老相国子产,都是面上多了几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