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瑟原本想要反驳,但一想到刚才亲眼所见的神秘一幕,张了张嘴吧没敢再说什么。
湘虞醒过来的时候安苘已经去世了,那片刻的清醒只是他的回光返照而已,耗尽了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如油尽灯枯。葬礼由安图的生母二夫人操办,吉瑟被冠以“忤逆”和“亵渎神灵”的罪名关进了木笼子里。
“姐姐,你在这里站一天了,身体会受不住的,还是去吃点东西吧。”安图站在湘虞的身后,怯生生的说道。
湘虞的目光从安苘的灵位上收回来,低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小少年缓缓地伸手抚了抚他的头顶,轻声问:“安图,吉瑟呢?”
“季叔把他关起来了。姐姐想要怎么处置他?”安图小声问。
湘虞抿了抿唇角,轻轻地嘘了一口气,方说:“你去吩咐人给他送些吃的过去,不要苛待他。”
“已经送去了,季同舟今天早晨就提醒了我办这件事。”
“哦?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阿爹刚刚去世,不能让族人以为我苛待兄长。”
湘虞的唇角弯起意思不易觉察的微笑,又说:“他说的很对。你去休息吧,今晚我在这里给阿爹守灵。”
“阿姐,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还是回去休息吧。我和阿娘守着就行了。”
“我虽然是养女,来到这里也还不到两年,但若是没有阿爹,我早就不知道被鹰叼了还是被狼撕了。阿爹走了,我以后想孝敬他也没机会了,所以,就让我在这里守灵一夜,算是尽一点孝心了。”
“那好吧,我叫阿雅过来陪着你。”
“你出去的时候叫季叔进来一下,我要跟他商量一下阿爹葬礼上的细节。”
“好。”安图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灵位方转身出去。
没多会儿的工夫,季同舟从外面报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得到湘虞的允许之后方进了灵堂。湘虞看了看左右跪着的几个仆人,摆摆手说:“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人应声而出,屋里只剩下了湘虞和季同舟两个人。湘虞走到灵位前青莲色绣莲瓣儿的跪垫跟前,转身坐在上面,盘起双腿,指了指旁边的垫子,说:“季叔,坐吧。”
“这……好。”季同舟犹豫了一下,一撩袍子跪坐在跪垫上。
“季叔,我得谢谢你。”湘虞说着,站起身来,跪在坐垫上向季同舟磕头。
季同舟忙伸手拉住她,一脸愧疚的说道:“哎哎——这个使不得。不敢当,不敢当啊!”
“这次若不是季叔您智谋无双,我早就变成一把灰了。”湘虞坚持给季同舟磕了一个头。
“什么智谋无双啊!我到现在想起来都后怕!而且,你那只琉璃莲花吊坠还是落在了大巫的手里,说起来也是我无能。”季同舟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方丝质帕子递给湘虞,“这是你身上唯一的信物了,一定要仔细收好了。凭着它,你才能找到你失散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