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秀做了一个梦,她梦见爹爹将她高高过头顶,而她的娘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
“爹爹,再高一些,再高一些。”
爹爹一边应着“好,我的小景秀”,一边将她往更高处抛。
可正当梁景秀春风得意之时,她突然惊觉自己的身体正迅速地往下掉,而下方并没有她的父亲,迎接她的只是黑漆漆的洞口……入秋,天气转凉,刚下了一场雨。
梁景秀猛地从破庙的稻草上惊醒过来,又是这个噩梦,她挣扎着翻身坐了起来,此刻汗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衫,于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随即肩膀上的伤剧烈地疼痛起来。
昨夜她潜入三皇子的府邸,本想拿了那个陷害她父亲的人的狗命,但奈何府邸里高手如云,果不其然她最终败了。
梁景秀从腰带内拿出一罐小瓶子,随后将自己已经被血水浸透的衣袖撕扯下来,伤口很深,她将药粉撒上去的时候,疼得几经昏过去。
不过好在她最后挺过来了,梁景秀松了一口气,随后趴在地上的水洼处喝了一点雨水润喉。
此处不宜久留,三皇子的内侍必然掘地三尺要找到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那种。
梁景秀走得很快,又逢雨季,路上行人少得可怜,只瞧着梁景秀进了胡同后看了看左右没有人后,抓着墙,左右上了墙头后又往里跳了下去。
里屋有一间房门是开着的,里面没有人,梁景秀猫了进去后偷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和斗笠,随后丢下一小块的碎银在床上后又翻墙出去了。
昨日三皇子府邸进了刺客,虽未让刺客得逞但刺客却逃脱了,因而一大早便有官差在城门口堵着,检查过往的行人。
梁景秀瞧着每位过往的行人都必须检查左肩膀,原本想乔装出城的计划算是泡汤了,于是她转而在茶棚下坐着,等待时机。
茶棚的小二见有顾客光临便将毛巾“啪嗒”地一声搭在了肩膀上,提着长嘴的铜茶壶上前搭讪道:“姑娘这是要去哪?”
梁景秀微微抬起头,随即瞳孔都放大了,她快速的低下头,“不去哪里,下着雨想寻个地方避雨。”
茶棚的小二熟练的将白瓷茶碗翻了个,随后用长嘴茶壶往里倒了热茶,“我听闻城北有家客栈,那儿的老板是个善心人。”
梁景秀放了两枚铜钱,起身道了“多谢”。
客栈的老板似乎一直在等着梁景秀,见她进来后在门外挂了“家中有喜”的字牌,随后将她引入二楼的里间。
一进里间梁景秀就将斗笠摘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你!”屋内的人回身看着梁景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后幽幽道:“你毁了我的布局,我悔不该将你家的事告诉给你!”
即便是利箭刺透了她的肩膀,她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可眼下她却忍不住落了泪,“师父……”
又是一声叹息,“如今官差挨家挨户地搜查你的下落,你,你……”
梁景秀用头磕着地面,“师父,我入三皇子的府邸便瞧见他与五皇子密会,遂跟了进去。在密室里翻到一本册子,是跟当年我爹被冤枉的案子有关。”
“景秀死不足惜,但是父母之仇未报,于是才不敢肆意了断这条性命。”
师父的脸微微变了一些,“什么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