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的拘谨，阿苧很快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十分温和，笑了笑，随手拿起原本不知搭在哪一处的干毛巾，朝女人递了过去。

“这么大的雨，外面路不好走吧！既然进来了，便是有缘人，不妨避避雨，歇一歇脚。”

女人脸上仍有迟疑，左右看了看花店里的鲜艳娇嫩的花，似在犹豫自己能否负担得起阿苧的好意。

“我可以买几枝百合吗？”

看出她的窘迫，阿苧沉吟片刻，忽而从角落里扒拉出一块落了灰的小黑板，随手拂去灰尘，特意把上面那个“赠”字敲了敲。

“我想比起百合，我这里有更适合你的花。”

女人一脸错愕，“不要我买花，你还送我花？”

似乎不太理解怎么会有老板娘这样不仅有钱不要反而还倒贴的商家，可目前的境遇，似乎她身上也没什么好图的。

“先擦擦吧！别感冒了。”

似乎是为了应和她的话，女人很快打了个喷嚏，尴尬之下，忙接了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起来。

门外雨渐渐小了，接近下班高峰期，女人不敢多留，忙向阿苧道谢辞别。

“喏，这是送你的花，别忘了带走。”

递到眼前的小花盆中郁郁葱葱的长着几株似韭菜又有几分像蒜苗的植物，明显和花毫不相干。

女人疑惑不解，“这是什么？”

“韭莲，也叫韭兰，别看她这样普通，开花时却美得夺目。”

“送我这个，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韭莲的花语是坚强勇敢的面对，我想你应该也会欣赏她潇洒当断则断的魅力。”

女人一怔，嗫喏几许，到底没说什么，推门离去。

……

“马上就到饭点了，你怎么才回来？让你买个菜，去这么久，眼看陶然就下班，你晚吃一会儿不要紧，耽误了他的每一分钟，那可都是钱，你自己在家好吃懒做，让我儿子养你，耽误了他挣钱，我才要你好看！”

不过才刚踏进门，难听的谩骂声便接踵而来，文琳顾不得自己浑身上下淋了雨还没干透，随手将花店赠送的韭莲放在玄关柜上，便匆忙进了厨房。

很快就有饭菜香从厨房飘出，嘴里嘟嘟囔囔不算干净的妇女从房间移步餐厅，还未走近，便一眼看到了门口郁郁葱葱的韭莲盆栽，顿时不满。

“你是不是又浪费我儿子挣得血汗钱了，自己不挣一个子儿，还整天乱花钱，买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一点儿不知道勤俭持家，我们陶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也不知是淋雨受了凉，还是厨房热气蒸得厉害，文琳红着脸出来，难得辩解了一句：“妈，这不是我花钱买的。”

“不花钱？你在这糊弄谁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在这城里干点儿什么不要钱，要不是你那时候死乞白赖的跟着陶然，你这样的城里姑娘，我可看不上，嫁到我们陶家这么多年，连个孩子也生不出，要你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