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爻勾了勾唇,眸子里带了点儿讽刺,胡家老太太造的孽又岂止一天?倒是不知这个孝子会如何选择呢。
不过这人变脸的表情可真有意思啊!忽青忽紫的,可真是有趣的紧啊!
“你……”
“你可知,我女儿……被卖到了何处?”胡勇的声音沙哑的紧,整个人的身形也颓下去了。
如今他是真的信了。
想到胡家曾经的那些龌龊事,他整个人简直就是如坠冰窟。
他早该想到的,早该注意到这些的!
“这我还真的不知。”钱爻轻声回道。
他说的倒是真的,如今的他可不是前世灵力用之不竭的祭酒大人,就刚才探出那点儿红线,几乎都把他这些日子练的灵力给抽干了,倒还真没什么力气去算小孩儿的所处之地。
“不过你家那位……一定知道的,不是么?”
钱爻笑的讽刺,一双狐狸眼幽深的看着他,眸子倒是平静无波,然而却几近让胡勇感觉到窒息。
日头已经微微倾斜,大柳树的影子也已经朝着东边落下,有风吹来,几片落叶飘飘悠悠落在钱爻的肩头。
“卦象已了。若他日有需,可来柳儿巷口寻我。”
“一日三卦,十个铜板,童叟无欺……”
“好走,再来啊!”
入夜。
夜色暗的很,伸手不见五指,天空中一颗星星都没有。
然而有一方高台,却在这黑到极致的夜里依旧亮着光。
那是一个建造成的九尺高台,九条盘龙柱伫立在高台之上,直冲云霄。往下三十六阶的长阶两旁放置着十二对宫灯,里面点着的是人鱼烛,据说可以长明不灭。
两道修长的人影被人鱼烛的光亮拉的修长,二人站在高台之上,脚下正是一个大阵,九个阵眼通通血气翻飞,阴郁的怨气弥漫在整个大阵之下,仿佛要把人吞噬一般。
“晚瑜是你杀的?”一道声音有着颤抖的开着口,像是在质问一样。
“是。”冷冰冰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他闭着眼,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和面前的人再也没什么好说的。
“丞相满门……”
“是我坑杀的!”
“祁陆!”那人的声音似乎哑了一样,他持着剑,指着面前闭着眼的男人。
“我且问你最后一句……我母妃还有我妹妹……是不是……”他的嗓子里仿佛含了血,只要那人应了一句,就要喷出来一样。
闭着眼的男人抬了抬眼笑了。
“何必呢?你不都知道了么?何必再问呢?”
他笑得时候的眼睛里仿若带着星辰大海一般,那张容颜用绝世来说早已经不够形容,足以令世间都失了颜色,然而他知道,这张脸是毒药!
是这世间最狠毒的毒药。
“何必?”
“祁陆……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那人颤抖着手,剑指着他的胸口,仿佛下一瞬就要把这人的心给挖出来一般。
“因我信你,所以我纵你把持朝政多年,所以我纵容你做出那些天理不容的事!因为我知道我师父不是坏人,你那般做一定有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