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一笼菊花开,你可来?”
任荟蔚以为自己不会后悔的,但现在她却是后悔了,呼吸越来越短,看着眼前的乌合靴,她用尽全力向前爬了半步,挣扎着问:“你……为何要杀我?”
没有回音,那只乌合靴缓步退后,从门口又跨进来一个人,木屐敲着青砖的地面,悠远的似从天边而来,洁白的罗袜不沾一点尘埃。
随着那木屐声越走越近,生机从任荟蔚身上快速发流走,呼吸慢慢停住,木屐也停在了她的面前,原来那洁白的罗袜还溅有一滴竹箐的鲜血,灿若红梅。
那人用慢条斯理的语声说:“喜欢博衍,你也配……”
“李衡……李……博……”任荟蔚好像眼前又能见到那个黑衣长身的俊美男子,这几个字曾经不知道多少次从她唇间吐出过,每次都甘如殆蜜,回味似甜。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不能将这个名字地完整吐出来
“你若得百花开,我便来。”
任荟蔚大睁着眼睛,挣扎着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那黑衣人弯腰探了一下她的鼻端:“公子,她死了。”
“嗯。”那声音透着一点懒洋洋的卷音,“好好找一找她的东西,务必要找到那卷郑天书。”。
黑衣人立即应声道:“是。”
木屐轻敲着地面悠然而去,然后观里又响起拖拉之声,显然是黑衣人在处理竹箐的尸体。
又隔了不知多久,门外火把闪烁,曾嬷嬷满头是汗地提着裙子将头往里探了一下,立时便尖叫了起来:“少夫人……是少夫人,少夫人在这里,来人啊,快来人啊。”
她说着慌慌张地进门,将面带青灰色的任荟蔚扶了起来,叫了几声,发觉不对劲,手颤抖着在她的鼻端探了探,立时差点吓晕了过去,结结巴巴地道:“死,死,死了。”
跟来的人也慌作一团,任荟蔚再不得宠,那也是府中三少爷的嫡妻,还未圆房就这样在家观中咽了气,让他们如何向府里交待。
“慌什么慌!”闻讯赶来的牛氏面色红白了一阵,她本来不信,亲自过来一看,见任荟蔚虽然双眼未闭,但却是真得死了,瞧着任荟蔚半开的眼眸令牛氏不禁腿脚发软。
等郎中来了,也不知道是他敷衍了事还是真得看出来,只说任荟蔚死于心痹。曾嬷嬷心中有些不信,不说任荟蔚的身体一直非常康健,即便真是心口不舒服怎么不叫人,而是自己一个人跑到这废弃的院里来?
可即便任荟蔚死得再蹊跷,曾嬷嬷也是不敢吭声的,吕府能除了任荟蔚这个正儿八经的嫡媳,没准也能顺手将她这个老婆子抹去。
因此她配合地抹着眼泪:“可怜的少夫人,大夫人是个慈和人,知道你病没了,不知道是多么伤心……你让我这个老婆子怎么去回她老人家的话呀。”
旁边牛氏稍微定了一下神,忽然问:“竹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