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乔玖踏上第五个台阶时，这些灯竟然像串通好了似的，集体罢工了。

她眼前一片漆黑，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慌了心神，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火光漫天的夜晚，她站在了那栋别墅前，不知所措，一动不动，直到大火熄灭，带走了乔玖眼中最后的一丝光和热。

一切归于沉寂，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与寒冷。

混沌，挣扎，迷惘。耳边传来无数的鬼怪嘶吼的声音，仔细一听，却又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了冰冷的孤独。

乔玖蹲下来，痛苦的抱住头，把呜咽藏在臂弯里，不要……不要只剩下我一个人……不要让我独自一个人面对黑暗……不要让我一个人走完孤独的一生……谁来救救我，谁都好……

“小玖！小玖！”恍惚间，乔玖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被寒冷吞噬的身体突然感觉到了温暖，被黑暗遮盖住的双眼突然察觉到了光明。

是谁在叫我？

缓缓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韩莫焦急的面容。耳边有点湿，侧过头一看，枕头湿了一大片。“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还一直做噩梦。来，稍稍喝点水。”韩莫把乔玖扶起来，递过一杯温热的糖水。“我煮了粥，待会喝点，再把药吃了，然后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乔玖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

17岁时自己就离开姥姥姥爷，到H市独自生活，三年中，她不是没生过病，只是每次都是自己随便塞点药，然后昏昏沉沉的睡一觉，再撑着胀痛的头起来继续努力的工作。

生活太累，容不得她有半点马虎。累吗？当然累。但她也不敢倒下，因为她害怕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所以就用忙碌麻痹自己，强迫自己忘掉这些令她恐惧的事。

但自从遇见韩莫，这一切忽然就变得不同了。她开始不再害怕回家，开始厌倦忙碌，开始允许自己有片刻的安闲——因为，身后有了支柱。只有知道了自己永远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家，她才敢大步的向前迈去。

“我喂你吧。”韩莫端着粥，打断了乔玖涣散的目光。“不用了，我自己来。”接过碗，指尖传来的温度也是刚刚好。轻轻舀起一勺，温润的触感漫遍了整个口腔。暖暖的味道让乔玖突然很想哭。

“谢谢，”乔玖低垂着头，放下碗，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很好喝。”韩莫笑了：“那是，单身24年，练就的厨艺可不是盖的。”乔玖也笑了，嗯，很熟悉的一句话。

“你先睡吧，半个小时之后我叫你起来吃药。”说

着韩莫把乔玖放平，又给她掖了掖被角。令人安心的温暖驱散了这么多天来的紧张与不安。乔玖彻底放松下来，让威胁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她把所有的苦闷都抛在脑后，慢慢沉溺于这份久违的略带生疏的温暖，去找周公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