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病得一天比一天重了,我朝边疆也时常受到匈奴的骚扰。
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百里尧看不过去这样的场面,他私底下觐见了老皇帝,自己请愿出征抗击匈奴。
这一走,就是整整两年的光景。
许是见我并不折腾,冷宫的看守不像最初那般严。我闲来无事,偷偷溜出宫外在茶馆听说书人讲书。
他们都说匈奴就是披着人皮的画皮鬼,实际上长着青绿色的脸,尖尖的獠牙。
中原枉死的罪人才会转生到匈奴去,向大涌的百姓复仇。
“还有一件事……”穿山甲欲言又止,它顿了顿:“京中的李家,因为主战,被全家抄了。”
李成奚……
我的大脑中迅速对上了那个身影。
7
从茶馆出来的时候,外面正下着小雨。
哥哥将匈奴打得节节败退,边疆也暂时安歇。
他在宫中住了一段时日修生养息。
许是还需要哥哥去抵御匈奴,我从冷宫中被放了出来。
清晨,我兴冲冲地折了纸鸢冲到殿内,打算将其当作礼物赠与哥哥。
“哥……”
待我看清来人,就停下了脚步,这人不是哥哥。
面前身着青绿衣衫的男子回头,白皙的脸面无表情,一双清冷的眸子如幽潭一般深不可测。
这张脸,我实在是太过于熟悉。
这是我前世的夫君,曾经将我捧在手心,却亲自下令将我烧死在祭坛的男人。
四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向我涌现出来。
“林松柏……”
我心中呐喊起来,身体抖若筛糠。
“公主。”他看我一眼,刚才的冷然就一扫而空,反而有些羞窘。
他朝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臣李成奚,拜见公主殿下。”
8
“七殿下。”
李成奚朝我后方行了一个礼。
此时,哥哥走了进来,他着一身玄色的袍子,将头发散下,面色苍白如纸。
他对李成奚还了一个礼:“李公子是世家大族的长公子,又是皇上钦点的探花郎,你我又是师出同门,不必多礼。”
“殿下过誉了,臣哪里及得了七殿下。”
他不卑不亢,沉声答道。
他是我前世的夫君,如今已经过去四百年了,我心中的恨意还是不减。
我沉默片刻,随后又垂眸笑着回应道:
“听闻成奚公子才华冠绝京城,今日一见,果然人中龙凤。”
送走了李成奚,哥哥低声问我:
“你觉得,李公子如何?”
“李公子是京城许多贵女的梦中情人,他早就声名鹊起。我听闻过他大名,却第一次相见。”
我客套地回了一句,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出口。
“哥哥,你怎么会认识李成奚?”
“我们在太学馆的时候同学了几年,他是老师最得意的弟子,我曾视其为竞争对手。不过,他的容貌、才学、品行,都无可挑剔。”
“哥哥想让我嫁给他?难道这么着急想将我推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