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门老头看这这小丫头,竹篮打水一场空,虐待谢沉泱,没过多就谢沉泱就过世了。
谢家世代居住在新都,边城被屠,三亲五友已死得七七八八,思来想去,谢母只得带着女儿投奔赵家。在谢母看
来,那毕竟是自己的哥哥,虽然如今谢家凋零,母家对自己这孤儿寡母未必还有曾经的重视,但混口吃的应该还是不
成问题。
听到温瑾瑜的话,谢沉泱不由得皱起了眉:“胜知哥哥,你要做甚?”
温瑾瑜没有再多做解释,而是把她拉进了一旁的屋子边上,拍门叫道:“李婶子!”
门很快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探出头来,见是温瑾瑜,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笑意,让门道:“进来罢。”
屋子里倒是桌椅俱全,待两人择位坐了,李婶子已经从内间拿出一-张纸,道:“你在这里等等,等我收拾好就同去
寻里长。”说着把那纸递给温瑾瑜,“你既是识两个大字,也看看吧,我却是没坑你,对你这样的读书郎,我李婶当然
愿意多帮一把。”
温瑾瑜应了-声,接过对方手中的黄纸,低头认真看起来。
谢沉泱从旁边瞄了-眼,纸上字迹倒是还算工整,当头便是三个大字“典身契”,下头写就”今有新都温家子弟温瑾
瑜,自租自身,换铜钱十二贯,为主家做仆八年”等语。
谢沉泱惊极了,脱口而出:“胜知哥哥,你要做甚?你不陪我去邺城啦?”
李婶子打量了她一眼,看向温瑾瑜:“怎的?这是你妹妹,你没同她说? "又仔细看了谢沉泱半晌,觉得她虽然面
黄肌瘦,可双眼灵动,五官秀丽,却是个好苗子,要是卖到那巷子里,怕是要不少钱,忙问,“要不一并卖与我算了,
我把你们送进杨家,好歹有口饭吃,你们兄妹,也算是有个着落。”
话是这样说,至于卖给那个,这就不是这两个小的能快定的了。
温瑾瑜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虽是年幼,经历过这一向, 倒是成熟得极快,遂认真驳道:“这是我们城里大官的
女儿,要去邺城投亲戚的,李婶子莫要乱说,小心让她亲戚知道了!”
李婶子只一笑,也不戳穿什么,招呼了一声,反身进了厢房。
这不就是从新都逃难的人吗!这孩子到是有脾性,这时候还想这护着这姑娘,可是他还是太年幼,不知这世界上
最不缺的就是他这种人。温瑾瑜见她走了,又转头对谢沉泱道: "一会你拿了银子便去城东找武威镖局,不要乱跑,有什么不对,就喊街上
的官差,别人叫你了,不要回头,赶快跑。"小小年纪,说话行事有模有样的。
谢沉泱却没有顺从他的话,而是一把抓过了他手中的卖身契,扫了一眼,立刻质问道:“胜知哥哥,你要自卖自身
吗?怎么都不跟我商量!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起走,我不去邺城了,你莫要卖身!”
温瑾瑜见了她的反应,倒是愣了一下,心想:这孩子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说话这样硬气了。转念一想,两人
认识时间虽短,却接连遇上两桩哀事,小孩子吓着了 也是有的。现在知道她自己要一个人上路,想必是怕的,这才着
了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