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偲心里也是奇怪,觉得今天这怎么了,都神神叨叨的。想着又给毅儿碗里夹了块肉。
毅儿笑了笑,埋下头便吃,吃着吃着眼泪却自己流了出来,好在头埋的低,谁也都没看到。
入夜,人都睡了,楼允清仔细若听,还能隐约听到颜乐秋的鼾声,可眼下他是怎么也睡不着,越想越乱,这要是个大人,管你那许多,有啥说啥,要死要活,你看着办。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一个你掌握着他生死的孩子。
悄悄关上门,楼允清来到毅儿房外,这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想晚上过来看看,看看这个他拼死救下的孩子。
门轻轻一推,楼允清还没进去,透过门缝就已看到毅儿呆呆的站在窗前,正望着天上悬挂着的那轮明月。
楼允清一呆,没想到毅儿还没有睡觉,一时也不知是进去好还是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忽然身后脚步声响,颜乐秋肩上搭着件外衣,缓步朝他走来。
颜乐秋探着身子,往毅儿屋里一瞧,见没惊动毅儿,遂又拉着楼允清向院中走去。
不大的院内,用几处篱笆围了几个区域,种的有药草,也有些果菜。
走了几步,颜轻声道:“你也只说过,这孩子爹娘都不在身边,生死未知,是你拼死救下来的,”缓了缓又道:“你嫂子跟我说过,她担心这孩子,有时夜里怕他冻着,想去给他加被,就见这孩子。。。。。就这么一直站在窗前发呆,有月亮了,他盯着月亮看,没月亮了,他就去看星星,等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是盯着这黑漆漆的天看,有时一看,就是一夜。”
楼允清心里一颤,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只觉得毅儿是将心里的苦藏了起来,却不知,毅儿天天都在背负着这种苦难,非但未减少,反而日益增多。
“这样说来,这孩子。。。。。。。。”楼允清心里难过之极,真后悔自己当初救下他,还不如让他就那样死在程复手里,一了百了。
可那样原本属于他的痛苦,他将自己一个人全部带走,全部背负,应该吗?那些又会顺着延续到哪里?
谁又知道呢。
“人是你带来的,”颜接着说道,“命也是你给的,你必须给他负责到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多一刻对他来说心里就多一分煎熬。你当年一语点醒我,才促成了我与你嫂子的因缘,这也算是当大哥给你的忠告吧,怎么做,你看着办吧。”
颜乐清一叹, “这药你拿着,”说着递给楼一个白色的药瓶,“你伤势虽稳住,你练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鸟功,运起力来,脉象根本不能按常理论之。日后再若与人拼斗到极处,怕又再触动旧伤,这里面的二颗药丸是我亲手炼制的,该是能缓解一二,别的,也为你做不了什么了。”
楼允清默然的接过药瓶。
“当然了,我也希望我们兄弟两个能在此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罢了,事由你定,决定了,就不用跟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