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年不以为意的呵了一声，站直了接电话。

几秒后，他的神色出现了微妙的诧异，还有一些隐晦的阴沉。

挂断了电话，卫君年靠在门框上，落在唐阮阮身上的视线轻飘飘的，却像刀子一样，带着难以言喻的力度，像是要把她扒皮拆骨一样的用力。

唐阮阮被他看得有些心惊胆战，不由自主的抱紧了被子，不敢抬头看他。

她是真的怕了。

卫君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说：“告诉你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唐阮阮一怔，咬唇苦笑：“坏消息。”

就她目前的这种境况，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

卫君年漫不经心地说：“在治疗室那一个多月，我拍了视频，还有很多照片，像素还不错。”

“什么？！”

唐阮阮惊恐万状的看着仿佛理所当然的卫君年，无数言语都的堵在了喉咙里，发不出一个字。

那噩梦一样的经历，她一辈子也不愿回想，他居然拍照了！

唐阮阮陡然拔高了声音，有些尖锐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卫君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卫君年不为所动的面对着她仿佛被羞辱后的震怒，淡淡开口：“好消息就是。”

他停顿了一下，盯着唐阮阮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你心心念念的褚邵凛，昏迷了两年后，终于醒了。”

唐阮阮愣了一下，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了过来抓着他的衣袖，难以置信地问：“你……你刚刚……刚刚说什么？”

卫君年轻嘲低语：“我说，褚邵凛醒了。”

卫君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落在唐阮阮耳中却无异于是惊雷炸响。

她甚至都忘了身上的疼痛，难以置信的仰头看着卫君年带着难以言喻的嘲讽的脸，声音沙哑颤抖：“你……你……”

卫君年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眼里的嘲讽越发浓郁，几乎成了化不开的浓雾，深深地笼罩在她的头顶，挥之不去。

他动作随意的将手里的药膏扔到一边，砸到桌子上的时候，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吓得唐阮阮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身子，却又倔强的昂着头盯着他。

像是在等着他给一个答案。

卫君年感觉这样的自己在唐阮阮的眼里大概跟神经病没有区别，转过身背对着她，压下了心里的复杂，淡淡地说：“我说，褚邵凛醒了，怎么，不高兴？还是高兴得说不出话？”

唐阮阮的表情呆滞了一秒，又过于没有一秒，短暂的沉默过后她用一种令人惊讶的速度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动作灵活得仿佛身上压根就没有任何伤痕一样。

她好像在听到褚邵凛醒了的时候，整个就活了过来。

之前的死气沉沉不复存在，眼里也多了那种叫做希望的鲜活，明亮得让卫君年觉得刺眼。

他突然就无比明确的意识到，自己无论给她用多好的药，她的伤也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