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看着神色清冷的外孙女,有些复杂地道:“书兰,你和青雅送阿芷回去休息。”
出了祠堂外,身后还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求声。
“祖母,您难道真要看着祖父送我去文远侯府?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被人知道今天的事,我一辈子都完了……”
“你也知道一辈子完了,那你对阿芷下手时怎没想过她会如何?”
“我……我就是一时糊涂,况且她也没事……”
“她没事那是她运气好,她没事你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老夫人像是被顾迎月的话激怒,声音沉厉说道,
“你知道那房中发生了什么?又知道阿芷能够逃出来是不是九死一生?”
“你明知道毁人名节就是断人活路,知道身染恶名祸及终身,那你对阿芷下手的时候怎么就没半点犹豫,你领着人去闯进侯府后院想看她身败名裂的时候,又想没想过你这么做会活活逼死了她,想没想过她是你妹妹?!”
里头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传来。
云芷韵伸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突然就有些明白记忆里那小姑娘为什么那般亲近顾家的人。
明明被顾迎月害的丢了性命,那般难堪的离开,可在她昏迷时梦境里,那小姑娘依旧啜泣着哀求她救救顾家。
云芷韵自小就是孤儿,被基地的人捡回去后训练成杀手。
她幼时在牢笼中与人厮杀,染尽了鲜血才苟活性命,在她的人生里既没同伴也没交好之人。
后来基地“从良”,她也成了半个公职,摇身一变清理叛国之人,可她依旧不知道亲情是什么。
清除叛逆手染血腥那些年。
她见惯了为着钱财利益出卖至亲的人,也见多为着权势地位自私无情的。
如顾家这般的“另类”。
真的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顾书兰看着脸色苍白的云芷韵低声道:“阿芷,迎月也是受人撺掇。三叔三婶长年不在京中,府里对她难免偏让一些,以致她处处要强不肯让人,她也是一时想岔了才会被人利用……”
“大姐!”
顾青雅闻言就不高兴道,“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你干什么替她说话?”
“三叔三婶是不在京城,可她平日里哪点比我们差了?祖父祖母处处偏着她,咱们有什么好东西也都先让着她,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被人说上几句就能害自家姐妹,还是用这种手段,我看她分明就是心思恶毒!”
“青雅!”顾书兰不赞同地看她。
顾青雅冷着脸:“我又没说错,要不是她自己先有了坏心眼儿,谁能利用得了她?怎么就没见有人来我们跟前撺掇着想着利用我们?”
顾书兰被自家妹妹说的哑口无言。
顾老爷子膝下共有三子。
老大顾宏峰和老二顾宏远都在京中任职,一个任六品大理寺正,一个在京郊漕运司库当书簿从官。
老三顾宏贤外调靖南横县当了地方官员积攒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