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年幼的年纪,只怕上面的字都还认不清楚吧,怎么可能抄得完?
抱着怀疑的心态走过去一看,陈宁暗自一惊。
这小孩当真聪明得紧,上面的字不但都认得,字还写得不错。
可惜了,若不是前世有这样的血仇,她真恨不得把他当亲儿子养。
她心里想着,那小孩头也不抬的冷冷瞥了她一眼:“你过来干什么?”想来还对今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陈宁笑嘻嘻道:“自然是尽母亲的责任来陪你抄书,怎么,抄那么快,上面的意思都明白吗?”
她说着,抬手要去拿他抄好的纸张来看,只是刚刚碰到纸便迎头挨了一巴掌。
“别碰我的东西。”
小孩仰着脸,满是厌恶和戒备的看着她。
他就这么厌恶戒备她吗?
没关系,她也是一样的。
陈宁揉了揉自己被打的手,继续嘻嘻笑道:“没关系,不看就不看,我带了点点心过来,你也抄累了,要吃吗?”
不等对方开口,她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吃,我自己吃就好。”
说着,她让玲珑在旁边设塌,铺上纸墨,自己端着盘点心在旁边吃得香甜。
果然,不过才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听到那方隐隐有肚子咕噜声传来。
小孩小脸一红,恨恨的瞪了她了一眼。
她笑嘻嘻的把点心往前一递:“要吃吗?”
声音刚落,忽然就听到外面有人急行而来,还不等她反应,就见一个紫色华衣妇人闯了进来,看也不看她,直接扑往榻上抱着聂欢的身子心疼道:“孩子,孩子,母妃来晚了,你有没有怎么样?”
聂欢冷着脸木木的叫了声母亲。
陈宁身后的玲珑也跟着叫了一声:“如夫人。”
这便是聂欢的生母,聂枞上个明媒正娶被她硬生生挤下去的夫人秦如了。
外界传闻,这秦如虽是农家之女,却有天人之资,被路过的秦相国相中,收做义女,本想送到宫里,给陛下做个玩伴,没想到竟然被权倾一时的聂枞相中,要来做了夫人,一时在整个南朝传为一桩美谈。
今日瞧来,这美人确实是美,只是聂枞当众索要之事却要另做打算。
从长公主脑中的记忆来看,当初这秦如并非聂枞自己选中的,而是小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当众赐给他的。
聂家是整个南国第一大世家,聂枞本人更是难得一见的高才,当时在民间名声甚好,人人都以观之一眼为一生荣幸。
后来老皇帝病危,小皇帝被迫登基,邻国趁机进犯,是聂枞带着人将敌人赶走,一手将江山护了下来。
当时正是聂枞的庆功宴,皇上本应该赏赐的,结果却御赐了这么一桩婚事,赐的还是正夫人,这样做,不是chiluo裸的羞辱又是什么?
众人皆以为聂枞会拒绝,甚至会发怒,没想到聂枞什么都没做,不但笑着将婚事接下来了,还风风火火的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