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让我不要碰食材，以免脏了要做的鸡汤。

要知道在以前，做饭都是我和妈妈的工作。

我难得得了空。

爸爸已经出门跟他的狐朋狗友炫耀了，笑声从隔壁王婶子家传了出来。

新妈妈正坐在炕上，摸着鼓鼓的肚子，眼睛亮亮的，盯着我看。

我不好意思地蹭了过去。

“王阿姨，对不起，我妈妈和你长得太像了，刚才差点害你……”

新妈妈却拉住了我的手：

“你怎么这么瘦，我听刚子说过，你是他的表妹，对吗？”

我愣了一愣，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原来，爸爸还是怕我打扰了他和新妈妈的生活，于是我就成了他嘴里的表妹。

可新妈妈没有嫌弃我，把我拥进怀里：“没有关系，我呀，以后就是你的亲人。”

她的怀里香香的，胸口软软的，让我想起了我的妈妈。

新妈妈告诉我，她是在车站和爸爸认识的。

她被爸爸的幽默和温柔打动，于是死心塌地跟了他。

而我知道，爸爸一点都不温柔，他以前经常会无缘无故打我和妈妈，他打我时，妈妈经常把我护在身下，就蜷缩在这炕旁边。

但是我不敢说，我害怕新妈妈听了会走，我就又失去了妈妈。

新妈妈说，她是大学生，但跟着爸爸来到这穷乡僻壤她并不后悔。

大学生……我妈妈也曾经偷偷告诉过我，她来这里之前也是大学生。

不过她不是跟着爸爸来的，而是被拐子拐来的。

新妈妈一脸幸福，我却在她的笑声中发了抖。

4.

新妈妈在家中住下了，爸爸说已经带妈妈在城里找熟人看了看，六个月了，怀的是男娃。

奶奶很高兴，每一天都变着花样给妈妈做饭，今天她刚杀了一只猪，做了道炒肉片。

饭桌上，爸爸刚夹起一块肉，奶奶的手就拍了下来：

“给小丽做的！你别吃！”

爸爸很委屈：“她不就是怀了个娃，到时候……”

奶奶递给他一个眼神，他乖乖闭了嘴。

新妈妈倒不介意，她从碗里夹起一块猪肉，放进我的碗里。

“旺嗣吃，瘦成这样，该多补补。”

可我还没将肉送进嘴里，就被爸爸一巴掌扇在了地上。

在新妈妈的惊呼声中，爸爸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我的脸上。

“死妮子！老子让你爱吃！让你嘴馋！嘴馋！！！”

我无力反抗，只能护着脑袋。新妈妈起身想拦住爸爸：

“刚子，这是你妹子啊！你打她干什么？”

谁知道爸爸打人着了魔，他手肘一甩，新妈妈就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就是自己崽子，老子也要打！”

爸爸扯住我的头发，狠狠地砸在地上，我登时眼冒金星，鼻子里湿湿的，开始疼起来。

直到奶奶惊呼一声：

“哎！我的宝贝孙子哟！”

我身上的拳头雨突然停了，爸爸惊慌失措：

“丽！老子……”又是一个巴掌声，是爸爸自己扇了自己：“我混账！我糊涂！我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