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莺莺如水般的嗓音响起,带着点可怜柔弱,下一刻调转方向朝秦九思又磕了个头:“妾身见过王爷,因妾逾越了规矩,王妃正在训妾身呢。”
翠微脱口而出:“侧妃,是你自己跪在这讨罚,怎么说得好像在怪我们王妃一样!”
“我……妾身并无此意,还请王爷和王妃明鉴!”
许莺莺惶恐地答话,只是不经意间,腿疼得嘶了一声,揉了揉膝盖,娇弱模样分外凄惨,还哀戚地瞥了眼站在跟前的男人。
秦九思无动于衷,反倒是掀起衣袍在沈佳音身侧坐了。
“侧妃说的这就有失偏颇了,本王妃一大早出来要喝你的茶,结果茶没喝到,倒听你在这说了一耳朵废话。“
沈佳音细嚼慢咽嘴里的糕点,拭了拭唇角的屑沫,“给主母敬茶未成,你确实越了规矩,是该罚。”
许莺莺惶惶然抬头,“姐姐……妹妹知错了,这就给姐姐敬茶!”
这边,翠微早已端了杯热茶过来。
许莺莺在秋香的搀扶下慢慢起身,中途又是一番矫揉造作惨兮兮地抚摸膝盖。
“侧妃,您的腿,小心些。”秋香提醒道。
许莺莺被扶着,端过茶杯弯了双膝,端端正正向沈佳音敬茶。
“啧,不容易,等了一炷香功夫,终于等到这杯茶了。”沈佳音欣赏着她的姿势,“嗯,早这样做不就好了非得在这啰嗦半天。”
接过茶,她抿了一口,翠微便把茶水端下去。
沈佳音诧异地看着仍旧维持双膝弯曲姿势的许莺莺,“怎么,侧妃搁这表演木头人杂技呢?不愿起身?”
“姐姐未让妹妹起来,妹妹不敢越了规矩。”许莺莺咬牙,双手状似无意抚了抚膝盖,神情间可怜楚楚,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哦,那你就这样站着吧,”沈佳音嗤了一声,眼角瞥了眼秦九思,“不过王爷若是疼惜的话——”
秦九思正在饮茶,闻言并未接话,只是放下茶杯,温声问沈佳音:“王妃被烫伤之处感觉如何,可有按时敷药?”
翠微忙回话:“王爷,奴婢都有按时替王妃上药,目前烫痕有些淡化了,还要进一步上药的。”
“嗯,药用完就找本王拿。”
“是,王爷。”
沈佳音瞟了眼依旧在弯着双膝的女人,只觉得有趣,这狗男人不是很疼爱许莺莺么,怎么现在仿佛看不见似的。
她特意把话题引回来:“王爷,侧妃还在这行礼呢,您看……听说侧妃腿伤得很重,今儿一大早又来我这梧桐苑跪着,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可不担这罪名。”
秦九思像是才看到许莺莺一般,漆眸略一扫过眼前的女人,淡声道:“礼数不周确实该罚。”
沈佳音更意外了,柳眉一挑,这男人怎么反着来?她都已经看厌烦这出戏了。
于是一挥手,倦怠地吩咐:“既然侧妃口口声声说自己有错,那就回去好好把女德训诫抄五十遍,行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