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两人爬了三层楼，一条长长拥挤的走廊里，两侧全是病床和不间歇的痛苦呻吟，于为快行几步，在这中央找到了一个头发斑驳的老妇人。

“妈！”于为两步上去牵住了手，少了白日里的点头哈腰，一副很精神的样子：“今天觉得好点没？”

“我儿子真帅！”老妇人慈和一笑，脸上满是暖意。

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杨旗却连忙别过身子，眼泪不知何时盈了满眶，书里看到过无数描述母亲，只是都与他无关。

“妈，这是我同事！”于为一面拉住杨旗，一面给母亲介绍道：“今天我们没加班，他特别来看你的！”

“阿姨好！”一个月中，杨旗已经学会了城里的待人接物，闻言马上掩饰情绪，展颜笑出。

“你好你好！”

老妇人想要坐起招呼，却被于为扶住：“妈，都是自己人，您就别客气了，您胸口还闷吗？”

“不闷，不闷，见到你们都不闷了！”老妇人脸上全是轻松：“小为，咱明天就出院吧，你看我这都没事了，咱还在这花什么冤枉钱啊！”

“那怎么行！”于为脸上一僵：“妈，我跟您说了多少次了，来医院就专心看病，老想着钱不钱的干什么！放心吧，你儿子我有钱，咱们好好养病啊！”

“要不你还是听阿姨的吧！”

杨旗的声音有些突兀，意思更是冒犯，于为不仅脸色黑了下来，就连拳头都已经捏紧，这混蛋！

“于哥，你先别生气！”杨旗脸上仍是和煦，一面低头看向于妈，语气柔和：“阿姨，我问您三个问题，请您务必真实回答好吗？

首先第一个，您是不是这几日老是晚上做噩梦啊，而且醒来之后，左手中指第二指节会莫名其妙的疼，一疼就到凌晨，早上六点准时恢复？”

“你怎么知道！”于妈妈脸上大惊失色。

杨旗神秘一笑：“第二个问题，你近来右脚会间歇性的麻木，别人病都是早轻晚重，而你正好相反，这住院几日，早饭从来没吃过吧！”

于妈妈神色又是一变，那惊容已经告知了答案！

“第三个问题！”杨旗紧跟着发问：“您的全身关节处，每逢阴雨天和换季时应该都会有针刺似的痛感吧，尤其是在夏秋之交时，严重时甚至会全身瘫软！

这时候因为痛觉加重，无法隐瞒，这才是你每年都在这个季节住院的原因吧！”

“你到底是谁？”于妈妈面上惊愕之后，忽而一板脸孔，怒目看向于为：“你让你朋友走，我不欢迎他！”

“妈！”于为语气一哽，双膝软倒在地，眼泪扑簌簌而下：“您怎么从前从来不告诉我啊！你有这毛病，还干什么清洁，您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啊！妈！”

“我没有——”

“你能骗得了别人，还能瞒过你亲儿子吗？”于为泪眼模糊：“妈，小杨说的是对的，你表情骗不了我，妈，是儿子没本事，挣不来钱，让您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