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燃是个好孩子，她是个好孩子啊！你当奶奶老糊涂看不清吗！奶奶知道她是个好孩子，所以才执意让你娶了她，没想到……没想到竟是害了她啊……”

“她、苏燃她……怎么会，她才成年就差点杀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什么父亲，那就是个畜生！”

老太太狠狠拄着地，“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瞒着了，什么她嫉妒自己姐姐所以捅伤了自己父亲，屁话，统统是屁话！”

“那苏江海根本是灌了点酒就犯禽兽！对着自己的养女也能动那龌龊心思，小燃燃当年才多大，她能不怕吗！捅伤了他……该！捅死也活该！”

陆廷风瞳孔微缩，“怎么会，怎么会……真要如此，她为什么不解释？都因为这进了监狱了为什么她自己不解释？！”

老太太面上一抹悲怆，“廷风啊，你还记得你苏家奶奶吗？”

陆廷风一怔，点点头。

苏家老太太与自家奶奶交好，这也是后来苏江海一家搬回来后与陆家迅速走近的原因之一，苏家老太太前几年已经过世，陆廷风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提起她，他心里直觉一个念头冒出来，但那太荒谬，他下意识先否认了去。

老太太叹出口气，“你苏家奶奶，就苏江海一个儿子，苏家也没男孩，那时候就指望着他一个呢，出事的时候她也在呢……不光是在，还是头一个发现的那一个……”

“她一辈子什么没见过，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可喝晕头的苏江海已经报了警了，直接就说他女儿发疯捅伤了他了，缓过神来的燃燃见着她奶奶就跟见着主心骨似的，抱着她发抖，她瞪着苏江海，眼里又怒又恨啊——只是她没想到，眼见着警方要到了，她那主心骨……却是给她跪了下去……”

“跪？”

“是啊，跪下了。燃燃是养女，她家老太太从前也是真疼了她，她最跟她亲了，可是老太太再怎么跟她亲，也还是跟自己儿子更亲啊——”

老太太又是叹气，“后头就是你知道的，燃燃认了罪，只是她在牢里的时候你苏家奶奶就过世了，苏江海怕她抖露出这丑事来，索性就倒打一耙先臭了她的名声！唉，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啊！要不是你苏家奶奶病重的时候把这些跟我说了，怕是燃燃那孩子一辈子都得顶着那罪人的名了啊……”

——我是拿刀子捅了苏江海，可那是他活该！他活该！

她也曾……

这样对他说过的，她是想……解释的吧，可却仍记得与那老太太的承诺，所以连解释都是这样苍白的一句……

那应是她最大限度的解释了，只是他，从未试着相信过。

心底有钝钝的痛意，他听到自己用嘶哑的嗓音，说：“还有什么……奶奶为什么说是您对不住她，为什么说陆家对不起她，苏江海的事她蒙冤，可后来的事，清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