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妖女不除，楚国亡矣！”

当朝宰相年过六十，满头银丝，他跪在地上，以头撞地，言辞十分恳切。

龙煜泽一记冷光扫过去：“你胆敢再说一遍？”

老宰相嚎哭道：“陛下，两年前狄国割走楚国十座城池，这就是血与泪的教训啊！这妖女入住长乐宫，偷窃玉玺虎符对她来说如取囊中之物，若是陛下心存仁慈，此等妖女必将为祸江山，楚国亡矣，亡矣啊……”

“来人！”龙煜泽暴喝，“宰相危言耸听，拖下去，杖打二十！”

“陛下，宰相年事已高，禁不住啊！”户部侍郎跪下求情。

龙煜泽的眸中酝酿着层层风暴，他站起来，冷冷道：“谁敢求情，杀无赦！”

说罢，拂袖就走。

一时间，朝堂上众人都咬紧牙关，谁也不敢再提妖女之事。

地牢阴暗潮湿，时时传来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

莞清浑浑噩噩之间，感觉有人捏住她的脸颊，强行将药汁灌进她的喉咙。

不知多久后，她睁开了眼睛。

一只老鼠从她头顶上方爬过去，发出吱吱的叫声。

若放在往日，她一定会惊叫着逃开。

可此时，她动不了，四肢百骸都弥漫着痛楚。尤其是她的下身，好像被人捅进匕首翻搅过，痛的她几乎窒息。她伸手摸向小腹，那里高高鼓起——不是因为怀孕，而是受重物击打后，肿的不成样子了。

地牢两米上方有一扇方形的小窗，几缕阳光仿佛恩赐般洒在潮湿的地上。

莞清艰难的挪动身子，让自己最痛苦的地方晒到阳光，寒意祛除了一些，她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失去孩子的恨意，逐渐在她心尖散开。

一月前，陛下醉酒，在后花园占有了她。

那是一个意外，连李公公都不曾知道，所以她未服用避子药。

而她一直以为自己难以受孕，就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谁曾想，那一次例外的恩宠，竟让她怀上了孩子……可，她还没来得及感受孩子带来的惊喜，就被人残忍的打掉了！

莞清泪眼朦胧，十年前那一幕莫名出现在她的脑海，恨意就这样无形之中消散的干干净净。

十年前，她初入宫，她打碎了德妃最爱的青玉瓷瓶，德妃要将她投井。

她被两个太监按着，一步步走向那个象征着死亡的枯井。

就当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陛下出现了。

那时候，陛下还是太子，八岁的他站在德妃前，沉沉开口：“德妃娘娘，这个婢女，本宫要了！”

德妃惧怕皇后，自是将她这个小小的婢女双手奉上。

陛下对她说：“从今以后，你的命就是本宫的，谁也不敢再欺辱你！”

是，从那时开始，她的命，就是陛下的了。

陛下让她去死，她可以毫不犹豫的赴死，更别说只是拿掉她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儿……

莞清就这样意识涣散的躺在湿冷的地上，也不知是过了几日，牢门轰然被打开。

“别装死！”牢头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不动的莞清，“今日陛下大婚，皇后娘娘吩咐，今夜由你服侍在长乐宫服侍！如果服侍的好，你这牢狱之灾就可免了！”

莞清的心脏缩了缩……

今夜，就是陛下和上官瑶的洞房花烛之夜吗？

陛下娶了皇后，就再也不会再看她一眼了吧。

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跟着狱卒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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