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费劲一骨碌爬起来，顾不得浑身酸疼，几步跑到旁边的一棵树下，指着还扒在树枝上的小兰破口大骂：“你个死丫头片子！这就是你的能耐？以前说得好好的，现在连下来都不敢……”

骂了半天，上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小兰紧闭着双眼，在树枝上高挂着，随风摇曳。

怎么回事？小刚快速爬上树，晃了一晃，用镰刀一割枝杈，小兰呼地掉了下来。

几个人在下面接住，“轰隆”一下都躺倒在地。

费劲抱住小兰的身体摇了摇，又晃了晃，小兰依然面色惨白，伸手探了探，已经没气了！

“你个死丫头片子！你怎么这么傻啊，啊啊啊……”费劲又一次放声痛哭。

“这还不都是因为你逞能！”小刚在一旁愤愤不平，“事先不是你安排的？搞成这个样子……”

起先大家都反对小兰今天在坟头拜祭，因为这几天蛇妖活动频繁，大家都唯恐躲之不及呢，可是费劲却坚持要拜祭，说是巴不得出来碰到妖怪，这样才好趁其不备，一刀拿下，还说万一遇到妖怪，大家要如此这般，如何如何……

费劲现在什么也听不见了，眼前都是小兰，耳边又显现出小兰说的话：“劲哥哥……我听你的，只要能除掉妖怪，我……什么都敢做……”。这个与自己青梅竹马，将来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终身伴侣的傻丫头，就这么去了！

望着怀抱里秀美苍白的面庞，想着已经被妖怪吞掉的娘亲，费劲的眼泪扑簌簌再次奔涌出来。

“小劲，你的第一套办法很冒险，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第二套计策，还用不用？”小刚站在一旁，冷冷地问。

“用！用！”

费劲擦了一把鼻涕，“这妖怪已经受了伤，老子亲自砍上去的！这些蛇妖平时飞扬跋扈惯了，哪里吃过这种亏！狗日的肯定会再来报复的……老子就不信了……非把这妖怪宰了不可！”

小刚、小松、小用还有其他几个半大的孩童，相互瞅了瞅，不说话了。

******三天以后，村子外又多了两个小坟包。村长带领大家，默默把费劲他娘的一只鞋，还有小兰，都葬了。人们静静地挖土、填土、培土，没有一声言语，也没有多少哭泣：多少年了，就这么忍气吞声地苟活着，承受着，除了这样，还能怎样？老村长有些幽怨地斜了一眼立在一旁的费劲，带着人们，回去了。

“你们都过来吧！”

等人们散去了，费劲招呼一声，那些个伙伴又悄悄聚过来了。

“你应该事先跟老人们商量一下，通个气，要不，你娘也不会……”小刚数落着。

“你懂什么……唉！老人们逆来顺受，已经习惯了，而且他们心理素质不高……那些妖怪很狡猾啊，我是怕露馅了，谁想到……”费劲一边叹着气，一边咬牙“咚咚”捶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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