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3-11-24 编辑:小编
天气湿热,阿梅来时,陆震坤正裸出上半身,下半身只一条洗到破烂穿孔的牛仔裤,松松垮垮挂在腰间。
裤头松弛的弧度与他肌理分明的胸膛组成联军,齐齐攻陷观众荷尔蒙。
与他的松弛相左,阿梅穿蓝底旗袍,衬暗红色卷发,千万种风情都被她的细高跟踩在脚下。
“怎么样?度假开不开心?”
陆震坤坐起身,手上一本名为《港城香艳》的杂志被卷了又卷,封面人物叶子楣,嘴唇都变更弧度,从魅笑到癫。
“无聊到爆炸!顶你个肺,被我找到是谁幕后出阴招,我一定剁碎他喂狗!”
阿梅抿嘴一笑,她大他五岁,从小看着他长大,对他有着浑然天成的母性,仿佛他越放肆,她越觉得得意,或者女人天生长有受苦基因,一个男人叫她食甜,她至多讲感谢,一个男人叫她吃苦,她一定爱他爱到永生难忘。
到死都要同后辈交代,“呀,你不知道呢,我当年跟住你爷爷,不知吃过多少苦,好在他最终浪子回头,安安心心同我在一起。”
要问哪一年回头?
或是七十五,或是八十六,总之在双眼闭合之前。
总之哪一年不重要,男人个个大气威武,绝不能与他们斤斤计较。
阿梅乐于做贤妻良母,即便陆震坤从没想过要邀请她做自己的“贤妻”。
她从手提袋里掏出饭盒,再在房间唯一一张折叠桌上摆好,招呼他,“我亲手做的牛杂汤,清水芥蓝同客家宵肉,你尝尝………”
“三十万都输光了?”
阿梅叹气,遗憾他对”洗手作羹汤”的毫无兴趣,“当然输光了,钱不到账,怎么能拿到真消息?打完牌苏珊娜私下同我讲,苏州妹上个月偷偷找她哭,说赵五爷肺癌晚期,只有三个月命,苏州妹怕自己将来没靠山,吃饭买包都成问题。”
陆震坤皱起眉,眼看远处,心陷迷局。
自他拜码头,进兴义,赵五爷就如同一座大山,只进不退,只增不减。
未料到突然有一日上帝发通知,称山要倒,海要枯,叫登山人另寻他路。
“所以五爷想做掉我…………”他怅然,缓缓将烟雾吐尽,“为什么?他要死,难道叫我给他殉情?我都没想到五爷私下中意我二十年,怎么搞?计划拉我到阎王爷面前宣誓他其实是同性恋?”
阿梅没忍住笑,嗔怪地看向陆震坤,“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个个都叫你靓坤,当然是靓到男女通杀。”
再欣赏一遍“靓坤”那张秀而精的脸孔,同时要再一次感慨上帝不公,造他时花费一百二十分精力,一定废寝忘食,反复修改,才肯勉勉强强将他落到人间。
“痴线,什么靓坤?谁敢再叫我砍死谁!”他最恨同辈人用“靓坤”开他玩笑,从前有人建议他去“红太阳”做鸭,三分钟后就被他打到神智不清,趴在地上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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