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汐听着她们说话，觉得有点过分。有时，她们的方言又不太能听懂，便假装睡着，免得把自己也扯进去。

后来，她们声音渐渐小了，像催眠一样要把她送入梦乡了。

宜昌女孩突然唱起歌来，声音有点像陈慧娴，是一首《红茶馆》。唱到一半，对一个拐弯的地方不够满意，便反反复复唱着那一句，大概觉得过得去了，又唱起另一首《飘雪》。她不得不承认，宜昌女孩唱得动情也动听，很有第二个陈慧娴的感觉。不知不觉，她竟沉入那歌声中，感受着那歌曲的意境。

事后她才知道，“苕”也即是北方说的傻或笨的意思，这使她很不舒服。

周末，陆子坚来学校接她去他家玩，她向他说起来，他说：“湖北人都是这个样子，很普遍的。还有更难听的你还没听吧？”

“你也是这样？”

他笑着说：“我当然例外，你还不了解我？”

“谁知道呢，”她也笑着“，表面看起来还凑合。”

第一次去他家，她受到了热情地款待。

在汉口郊区一大片树林边，一幢新盖的三层楼房前，几个小孩子在玩耍。看到他们坐的出租车立刻向门里喊着什么，一下子门里挤出了一大堆人，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均满面笑容地注视着她。

下了车子，在众人的簇拥中走进房里。

她受宠若惊到有些微微不安，在她看来也只是普通地做客，没想到会是如此隆重的一种场面。陆子坚给她一一作着介绍：这是舅舅那个是舅妈那个是表姨妈这个是五叔……

她一一喊着各位，众人便作出一副赞许的样子，说一些她听不懂的方言……午饭很丰盛，却没有一样合她的胃口。拘束地坐在那儿，好不容易熬到午饭结束，陆子坚把她带到一间收拾的整洁舒适的房间，还没坐定便有人推门进来。

一个五十来岁的瘦女人，长着一张和陆子坚十分相似的脸，喜出望外地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肩膀拉向她怀里。

“这是我妈。”陆子坚在旁边介绍。

“条子几好，模样几好。”他母亲一副不知如何表达的热情过分的态度使她骇了一跳，虽然听不懂说些什么，估计也是夸奖之词。

她极力站好身体，礼貌地喊：“阿姨。”

“好，好。”他母亲高兴地答应着，掏出一个红包塞进她的手里。

她看了陆子坚一眼，推辞着：“不要，阿姨，我真的不要。”

陆子坚拿过红包，说：“给你就拿着，客气什么。”

他母亲也说：“拿着拿着，一点小意思，买两套衣服穿。”一边退出房间，临出门时把周小汐刚脱下的一件外套拿了出去。

她刚要喊，陆子坚便拉着她去看他的一些收藏。

她站住，不解地问：“我的衣服你妈拿去干吗？”

“给你洗呀，你没看到有点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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