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系统面板上的一连串技能，几乎没怎么犹豫就选择了记忆复现，他回忆着昨天夜里那些恶灵骑士的出招方式，从这一刻起才真正地决定担负起勇者的身份。

尽管这里的一切都是数据支撑的，但是让他眼睁睁看着身边人惨死，他做不到。

在下午的时候，大祭司又来了一趟，带来两个消息。

第一，小麻雀生命并无大碍，只是仍陷入沉睡中，至于什么时候醒来，没有定数。

第二，昨天总殿来讯，魔王军已被帝国逼退，但是经他占卜，不日将再次发动侵袭。

祭司走后，勇者从床头站起来收拾行李，圣堂已经没有能教他的了，等级的提升，还得靠系统发布的打怪任务。

在临走前，他去看望了小麻雀，后者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她的眉眼是生动的，受的伤是真实的，生死攸关的那声“快跑”，也是情真意切的。

他还记得贵族小姐倒在地上瞳孔慢慢涣散的模样，还记得自己拥住小麻雀逃跑时，沾在手上的黏稠的血。

她们真的只是数据吗？

勇者摸了摸小麻雀的额头，这么想道。

也许在自己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把她留在这里，才是正确的选择。

……

勇者走了，只留下了一封书信。

魔王的侵袭进度愈发的快，他的修行也要愈发拼命。

从北方的沼泽地到南方的秘密森林，从东方的龙坑到西方的荆棘丛，他一路打怪升级，总算凑出一套像样的装备，在斩杀最后一只怪物后，他来到酒馆准备放松一下，无意间听到了亚特兰姆圣堂被魔王军摧毁的消息。

当时他脑子一下就当机了。

“……！！”

他随便抓住一个酒鬼的衣领，逼问：“是哪个圣堂？？帝国总殿？还是……”

“阿……阿盖尔村的那个。”

脑子当机的状态持续了很久，身体却下意识开始行动。

勇者只身去帝国散军处抢了匹战马，双腿一夹就开始奔波，一日横跨三座城池，所过之处皆是寸土不生。

魔王的部下坚持的是“三光政策”，在将城内的平民和财宝杀光抢光后还不罢休，火焰自万千堆垒的尸堆上拔地而起，直烧得天边一片火红。

他身下战马忽地发出一声嘶鸣，而后就跌倒在地，再起不能。

他咬着牙将手中宽剑拔出，给了马儿一个痛快。

炽热的马血迸溅到他的脸上，却被毫不在意地擦去。

他继续前进着，连自己都不知为何要这般执着，他平生第一次向上苍发出请求，甘愿等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奇迹。

让她活下来吧，拜托。

让她活下来。

……

明明只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炮灰npc罢了，为什么会让自己这么心神不宁？

论美丽，她及不上亚特兰姆帝国的公主殿下，论聪慧，她更是不如圣堂总殿里的天才大祭司。

这一路，他桃花朵朵开，什么身材火辣的雇佣兵小姐，什么温柔体贴的邻家妹妹，什么傲娇天真的贵族大小姐，什么面冷心热的魔导师……这些人以种种原因与他相会，又以种种原因与他分别。很多次他都可以顺水推舟地与她们进行下去，但每次到关键时刻，他都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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