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不见，他已经有了成熟的模样。立体的眉骨和挺拔的鼻梁带出侧颜英气的线条。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望着远处，轻轻吐出一个烟圈。然后他回过头，看向我的窗户。眼中蒙着一

层霜气，和外面的天气一样冷。

潦草地吃完早饭，我出门去买菜。

今天是年三十，我们这三只被世界遗忘的小野兽又聚在一起过新年了。

我喊赵桐和我一起出门帮我拎东西，可赵桐从吃完饭就在忙着开黑打野，屁股都不肯挪一下。

最后向衡站了起来：「我陪你去吧。」

我们一路无话，慢慢走到楼下的超市。没想到向衡买菜比我还熟练，挑挑拣拣很快就装满了购物

车。走到零食区的时候，他拿下一包哈瑞宝的软糖。

[还喜欢这个吗？]

「很久没吃了。」

他将那包糖扔进购物车。

以前我们一起做年夜饭的时候，都是我做饭，向衡乖巧地在旁边给我打下手。今年我却成了他的帮

厨，他一个人做了满满一桌的菜。

我们俩在厨房里忙的时候，赵桐一直窝在房间打游戏，只有上厕所出来过一次。

「他还是一直这样吗？」向衡忽然问。

「什么？」

[赵桐，什么事都不做，全指望你。」

赵桐从小就这样，学习也不长进，高中三年时间都花在打游戏上，最后勉强挤进一所末流211。大

概因为我们被父母抛弃的时候他才七岁，所以我总是很心疼他，尽可能地满足他。

[我们现在也难得见面。随他吧。」

「别太宠他了。总要长大的，你又不能照顾他一辈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片鱼片，额前的头发落下来，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这天晚上我们开了酒。

新年真好，每一个新年，都可以期盼着生活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虽然每年，希望都会落空。

向衡回国让赵桐很高兴，他喝了很多酒，喝到舌头都大了。然后他就疯了。

他红着眼使劲拍向衡的肩膀：「你个王八蛋，当年一声不响走了，怎么都联系不上。你把我们姐弟

当朋友了吗？」

向衡坐在我对面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身体随着赵桐的拍打晃动着。

我就不说我了，就说我姐，是不是从小把你当亲弟弟一样？对你比对我都好！你给过她一点音信

吗？她又亏欠你什么你要这么对她？」

我摸着赵桐的头安抚他：「别说了。」

的确是我亏欠他。

可赵桐挥开我的手。他还没疯够：

「我就算了，你回来了还知道第一个联系我，就是还把我当兄弟。可你得给我姐道歉。」

向衡依旧看着我，没说话。

「这几年，一说到你她就哭，我都不敢在她面前提你。你知道你多伤她的心吗？你得跟她说对不

起。」赵桐说着，使劲推了向衡一把。

「赵桐，你疯够了！]我发火了，起身摁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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