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瑾意有所指地看着四叔说：“当日亲事说定的时候只说是阮家女儿，却没有说是具体哪位。阮家适龄的女儿，四房里就有一位。”

四叔忙点点头：“对，对！我还有一女名为珊珊，最是温婉端庄的，不如让她和瑶儿换亲吧，等瑟瑟大些了再嫁过去做妾。”

原本跪在地上独自啜泣的阮瑟瑟当即叫起来：“不行！凭什么阮珊珊能做正妻，我却要做妾！”

阮瑟瑟话音刚落，就被谢氏身边的婆子塞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杨建恩也叫嚣起来：“那怎么行，阮珊珊是庶出，怎么能和阮瑶比！”

一口一个庶出，让四叔的脸色蓦地阴晦起来。

“你说杨安是风流，可是你可知道，大凉律有规定，奸淫十二岁以下十岁以上幼女者，无论双方是否自愿，绞！”阮瑾冷笑道，“换亲已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你若不愿，阮家一纸状书状告到衙门，你是想要这门亲事，还是想要你儿子呢？”

杨建恩眼睛咕噜一转，心中已有思量，但还是嘴硬道：“那又如何，一纸状书下去，你阮家女儿还有何脸面活在京城？”

阮瑾还未开口，大伯父阮祝锦已反应过来：“一纸状书告到衙门，世人只会感叹我阮家女儿可怜，骂你杨家无耻！就算阮家女儿嫁不出去，还有我阮家族长在，我保证，会教养阮家女儿终生，你，还有何话可说？”

杨建恩无话可说。

阮樱隐在屏风后热泪盈眶。

大伯父，从来都对她们极好。

前世若大伯父犹在，姐姐即使被杨家休弃，也不至于下场凄惨吧？

杨建恩很快同意了换亲，当着阮祁舒和大伯父的面撕毁了旧婚书，又和四叔签下了新婚书。

四叔很高兴，抱着婚书就走了，甚至忘了带走阮瑟瑟。

谢氏看不过去，让丫鬟带着阮瑟瑟下去洗漱更衣，等阮瑟瑟神色恍惚地过来请安才慢悠悠地说：“失了身子，又没了亲事，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再只告诉你一个消息。文山书院已贴了黑榜，说你顶撞师长、学业不精，人品不端不足以继续做文山书院的学子。你父亲大概是不会管的，你自己记得去书院收拾东西，别占了人家的地。”

阮瑟瑟愣了一下，瘫软在地连哭都哭不出来。

如今事发，杨安没捞着，还得罪了阮家三房，如今竟连学籍也被除，满京城都知道她阮瑟瑟人品不端。即便瞒下此事不嫁去杨家做妾仰人鼻息，自己怕也是寻不到好人家了。

阮瑟瑟觉得，自己这一生，已然完了。

阮樱从屏风后冷眼看着脸色惨白的阮瑟瑟，勾了勾唇角。

这就是她那时和瑜姐姐说的第二件事了。

阮瑟瑟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越把她逼入绝境，她就越能将四房搅得天翻地覆。

此番只是开始，四房既然敢下手，她就从阮瑟瑟开始，一步步将四房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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