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两碗炒面，一盘小葱拌豆腐一盘辣椒炒肉，另外地打包三碗炒面和两盘红烧鳝鱼。”

居然点了荤菜？大生意啊！

大姐喜上眉梢，“炒面三毛五一碗，小葱拌豆腐四毛二，辣椒炒肉和红烧鳝鱼都是一块一，一共四块七，

老弟，大姐再给你加半份切香肠，凑个五块钱咋样？

切香肠整份的要一块钱呢。”

“香肠吃不惯，加一杯牛栏山凑单吧。”

林七海掏出一张炼钢五元。

赵望财已经找了个人少的角落落座，隔着老远眺望忙的七手八脚的林全有。

林全有老胳膊老腿，哪有林七海动作利索，手里跟不上机器出糖丝的速度，棉花糖团的哩哩啦啦。

因为只剩下半斤白砂糖，他还缩减了棉花糖的分量，引来大量顾客的不满。

林全有非但没意识到问题，反而一脸豪横，仗着自己是独一份的生意，鼻孔朝天。

赵望财心有不甘的狠抽了一口烟，没办法，谁让林全有和林七海是亲戚。

饭菜上齐，林七海把牛栏山送到他手边。

“咳咳，赵哥，别看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弟有别的生意和你谈，勤丰养殖场现在和你一样拿鸡蛋抵工资的人，不少吧？”

勤丰养殖场是庆阳县老牌国企，在优良品种引进上一直走在前沿，但是生产体制僵化，运营情况很不好。

林七海对此印象深刻，今年年底，勤丰养殖场就会倒闭，

不仅两百多名员工失业，还被爆出累积欠款欠薪高达十二万，害得两家饲料厂也跟着资金断裂，闹出了不小的乱子。

三十托鸡蛋，九十斤，要么是赵望财还带着别人那份一起卖，要么就是赵望财已经被托了不止一个月工资。

赵望财一个愣神，

“老弟看出来了？”

他回过身正对着林七海，狠狠把烟戳在地上。

“何止是不少，底层工人现在都被安排拿鸡蛋抵工资。

老弟你不知道，我们养殖场两个月前就开始拖欠工资，

领导是歌照唱舞照跳，也不知道啥时候拨款能下来。”

赵望财心里给场领导十八辈祖坟都问候了一遍，同时那双本就浑浊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斑驳的灰色。

铁饭碗不可能失业，可会发不出工资啊，

他除了会养鸡养鸭，连个手艺都没有，搞不了副业，县里又不比农村，想种地自足都找不到土。

猛地，想到林七海说跟他谈生意，赵望财眼里又升起了一抹希望。

“老弟，你是想收鸡蛋？嘿，不瞒你说，我们单位鸡蛋抵工资，抵扣价比供销社的进价还便宜两毛钱呢，才一块七一斤，

不然我今天也不敢跟供销社一样卖两块一不是。

你要多少？

我们单位这次抵工资，大约抵了一万斤鸡蛋，明天还有一波呢。”

赵望财看着桌上的菜居然还有荤的，而且唯一的一杯酒还在自己手里，再想到今晚种种，对林七海印象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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