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子里的东西就钻了出来。

那是蛇！一条条绿油油的，吐着信子的蛇！

唐晚回头看了一眼，头皮瞬间炸开。

那些蛇爬过草地，正紧追在她身后。

她不敢停下，脑子里什么念头也没有，只有一个字——逃！

丛林间大树上，一个个闪烁着红灯的机器，悄然转动，面向狼狈狂奔的女人。

园林外，法式别墅一楼，监控室。

季寒声坐在监控视频墙前，看着唐晚在逃命中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来。

病服的裤子被磨破，上衣的纽扣也在挣扎间崩开，鲜血和泥土侵染衣裤，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伤痕。

那是他从没见过的狼狈。

可季寒声心里却感觉不到痛快。

明明只是个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女人而已……

他烦躁地狠吸一口手里的烟，眼睛一错不错注视着屏幕。

“老板。”紧跟在他车后赶过来的助理，推开监控室的门。

扑面而来的烟味，呛得他直咳嗽。

老板到底抽了多少？

助理挥手散去味道，然后才走进来。

季寒声没回头。

画面里，被飘散的血腥味吸引的狼，从半道杀出来。

唐晚扑倒在地上，惊险地躲开了狼扑。

连滚带爬的爬起来，继续逃窜。

“滋……”

燃尽的香烟灼伤男人的手指，他这才惊醒，匆忙将烟灰抖落，重新点上一支。

助理看了看画面中拼命逃跑、躲避，狼狈如斯的女人，再看看季寒声，目光划过他手边快要被烟头塞满的烟灰缸。

犹豫一会儿，才说：“老板，要不把她放出来吧？她看上去撑不了多……”

“哗啦——”

烟灰缸被季寒声一把挥到地上，碎片四溅。

“连你也被她勾引了！？”他回过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助理毫不怀疑自己如果再继续帮画面中的女人说话，那下一个被丢扔进去的，就会是自己了！

他急忙摇头，站在季寒声背后，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

唐晚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更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园林的出口在哪儿。

她只觉得双腿像是被人灌了铅，每抬一次脚，都要用尽她全部的力气。

肺部的空气变得稀薄，胸口泛起一股火烧般的灼痛。

不行了……

膝盖突然一软，在一棵大树下跌坐了下来。

她已经到极限了。

唐晚无力地靠住树干，胸口剧烈起伏着，累得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

浓郁的铁锈味充斥着鼻息，她知道，那是她的血。

即使不照镜子，她也能想象到现在的自己有多狼狈。

身体像被卡车碾过，没有一块骨头不是痛的。

意识渐渐变得涣散，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季寒声。

那时的他，青涩、温柔，像是初春的太阳。

穿着熨烫整齐的白衬衣，坐在教室最后面。阳光从窗外挥洒进来，在他身上打出灿金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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