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天我……”

……

渐渐地，意识恢复，北辰靖觉得身下一片黏腻。他拍拍沈鸢的肩，低声道：“服侍本王去沐浴。”

然而沈鸢并没有回答他。

甚至动都没有动。

北辰靖坐在黑暗里，觉得空气中情爱的腥气味道外，似乎还有一阵血气。

他觉得有些不对，连忙下床，点亮了蜡烛。

床榻上，沈鸢伏在那儿，一动不动，腰上的刀口半尺来长，崩裂得血肉模糊，血融进褥子里，染红了好大一片。

北辰靖看不见沈鸢的脸，他只觉得沈鸢已经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苍白孱弱，像一具尸体。

眼前的景象让他发疯。

他披了件衣服快步走出去，走了很远才遇见一个仆人，他跑过去拽住那人，怒吼道：“快！快去找江大夫。”

江明修很快到了。

北辰靖在他来之前，没有敢再进房间，还是跟着江明修一起进去。

江明修来之前就知道大事不好，可是走到床前才发现，自己想到的最坏结局都没有这么惨烈。

“你干脆杀了他吧，成么。”

江明修面无表情，双眼无神地看着北辰靖。

“他伤得那么重，你和他行房？”

“北辰靖，你还是人吗？”

北辰靖无言以对，心里又着急，只看着江明修：“你快看看他怎样了。”

江明修坐在床上，把沈鸢抱起来，让他趴在自己膝上。牵动了伤口，昏迷中的沈鸢发出带着哭腔的呻吟。

之前江明修缝好针的刀口已经全裂了，一股一股流着血。沈鸢身后那里，撕裂伤混着白浊一塌糊涂。

江明修没有动，房间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北辰靖站在那儿，觉得如踏针毡。

“他并没有告诉我……不然，我绝不会……”

“告诉你？你让他拒绝？”江明修抬起头，发出一声冷笑。“我的好王爷，您和陛下，手里握着他故国几千条人命。他一个质子，一个你府里的奴才，拿什么拒绝？你，什么时候容过他拒绝？”

江明修说完低下头，拿了一块纱布倒了药酒，按在沈鸢伤口上。

昏迷中，沈鸢一声尖叫，身子抽搐起来。北辰靖上前想去帮忙按，江明修却打掉他的手。

江明修抱着沈鸢，安抚着沈鸢让他冷静下来。

“我不想救他了，北辰靖。我救过他好多次了，每一次我都后悔！他跟了你，还不如死了干净。”

江明修看着北辰靖，那双常年波澜不起的眼睛里含着泪。

“沈鸢在你眼里再如何下贱，好歹也是个人。就算他是个畜生，又做了什么被你这么对待……”

“白天保护你，保护京城，等到了晚上……”

江明修红着眼睛，一字一句字字带血。

“北辰靖，你是不是忘了他是个活物，是不是觉得，他从来都不会疼啊……”

他说着，忽然笑了笑。

“你舍不得下手的话，用不用我帮你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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