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凤的妈妈笑了，她说：“你呀，真是个没有脑子的孩子。你想一想，学校外面就是庄稼地，你要是拉着她到地里去怎么办？女孩是不能随便答应和一个男孩单独见面的，起码我们家的孩子不会！”

当时李明亮的心情特别复杂，忍不住说：“阿姨，您能不能让我和周小凤单独说说？我一直想和她单独说一说，可她不给我这个机会。”

周小凤的妈妈说：“当然可以，我在这儿看着，你们出不了什么事！”

周小凤用手摸着衣襟，与李明亮走到不远的一棵大槐树下站住。

李明亮低着头说：“对不起，真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不该那样对你，我错了！”

周小凤低着头，用手摸了摸被打的还没有消肿的脸说：“我也该说句‘对不起’，后来我想通了，我应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不说了，真的，我真的没办法，我妈非要见你不可，她早就想要来见你了，我爸去世的时候她受了点刺激，所以……”

李明亮抬起头看着她说：“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妈妈她有病，还有你爸爸，他不在了？”

周小凤皱皱眉头说：“这与你没有关系！”

李明亮不好意思地说：“当然，是没有关系，唉，现在我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我……”

周小凤说：“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被汽车撞的。司机肇事后逃逸了，路上的人没有一个肯把他送进医院，死了。从那以后，我妈妈神经出了问题，出院以后就成这样了。我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不相信任何冠冕堂皇的话，也不相信人与人之间所谓的真诚和友爱……”

李明亮说：“难道你一点都不因为我喜欢你而高兴吗？”

周小凤说：“我没有想到你会喜欢我，会那样对我说，后来我回到宿舍哭了。平静下来以后我很高兴，被人喜欢总不是一件坏事。但后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为自己找出那么多可笑的理由，什么情感实验……你越是解释我越是讨厌你。我不想见到你，不想听到你说话，也从来不看你办的文学社的报纸，你越是做出真诚的样子我越是觉得虚假，你越是想走近我，我越是远离你。”

李明亮说：“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事告诉你妈妈呢？”

周小凤说：“我怀疑我也是个有病的人，你相信吗？”

李明亮看着周小凤，摇了摇头。

周小凤无奈地笑了一下说：“我告诉她，因为她是我妈！我告诉她，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你的纠缠。”

李明亮说：“我对你所做的一切虽然让你不高兴，但我是真诚的。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喜欢你，这是真的。我有个提议，以后不管我们考到哪个城市，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保持联系好吗？”

周小凤点了点头。

李明亮和周小凤的学习成绩都不错，但因为李明亮，或者说李明亮也因为周小凤，他们都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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