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路怀宁疑惑。

这事儿可是上辈子没有发现的。

周禹行也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自己还有那么一位故人。

她还以为周禹行今天是在路夫人面前说谎，却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周禹行缓缓道，“那日路小姐你坠湖之时，也是我这位故人病危时刻，所以当时救起你之后，我才匆匆骑马离开，路上染了风寒，这才导致后来街市上流传了那么多不好的流言，说起来，都是我不是。”

“那我岂不是耽误了你见故人最后一面？”话一出口，路怀宁都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一口。

你跟他这么多话做什么！

这大晚上的，他捧着个骨灰盒，你被流氓追到他府前，结果你们竟然还这么聊上了！

路怀宁心里很是重重骂了自己两句。

“无妨，该说的话，故人早已经说了，”周禹行依旧是那么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对了，路小姐，此时天色已晚，我还是将你送回路府吧，恰好也算顺路。”

若不是路怀宁上辈子已经吃够了他的亏，已经得到了足够深厚的教训，说不定还是会被他这么一副谦谦君子的风雅姿态所欺骗，再度被他骗得团团转。

但这一世，路怀宁自认为她已经心如止水。

于是她只说：“那就多谢三皇子殿下了。”

坐到熟悉的马车车厢里，鼻尖是熟悉的檀香气味，路怀宁忍不住想起上辈子和他一起，两个人抱在马车里，冬日自己在他怀里取暖，他把玩着自己头上发钗的场景。

只是……

回忆刚刚涌上心头的片刻，路怀宁重重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想这么多作甚！

折磨自己么！

想到这里，她顿时冷静了下来。

但她一抬头，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三尺的周禹行，心里又是一阵膈应。

但见她举棋不定的模样，周禹行解围道，

“路小姐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对第三个人说起。”

那你可真是善解人意。

路怀宁心里虽在腹诽，面上功夫还是要做，便敷衍回道，

“那就多谢三皇子殿下了。”

“这话你刚刚说过一次。”周禹行又笑了笑。

路怀宁有些意外，他似乎是比上辈子要开朗些许了。

但她有些尴尬，知道自己的敷衍已经被他看出来，转而问，

“三皇子这位故人，是你什么人？”

毕竟这事儿自己上辈子可丝毫不知情。

周禹行温和地说出残酷的故事，

“她是我生母容妃的婢女，后来因病而离开皇宫，无处可去，当时我又年幼无法出宫照顾她，她只能在宫外乞讨谋生，一个人撑了很久很久，才终于撑到我长大出宫，但那个时候，她已经将近油尽灯枯……”

路怀宁听着便是心惊。

她恍惚间想起上辈子，周禹行是在大皇子谋反之后，将皇后也给一并处理了，让她为先皇殉葬。

那时候她还不清楚，周禹行为什么要那么狠心地对待抚养他长大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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