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台宫外战火连天，宫外的城濠都被染成了红色，奔腾的战马暴怒嘶鸣，不惧穷奇戾兽；赤云临阵，紫衣的兵将大喊着冲杀敌阵，兵戈、片甲散落在角声中，城台上战鼓悲壮，战舞凌厉曼妙。

败亡的弟子犹似飘零落叶被弃如敝履倒在宫前各处，赤红的鲜血染红了贼将的铁甲，莫顿站于兵阵中，持立如猿熊，大喝：“杀！”

九思拼命地捶打战鼓，压抑住心中的泪水，憧憬下一刻听见兵士与长老门得胜的消息。双臂青筋暴起，仍未停下虎虎的槌风。

忽而九思失声惊叫，左臂被箭镞擦出了深深地一道伤口，柔姬赶忙停下手中剑舞，跑去察望九思的伤势，“公子，你怎么样？”柔姬像是要哭出了声，紧张地望着九思，“无事。”九思强作镇定，站起身继续槌击战鼓，柔姬清泪滑落脸边，“公子不要再击鼓了，快回宫殿吧！”

九思似是没有听到，仍旧捶打着猎猎战鼓。

柔姬泪如雨下，从身后抱住了九思，两人紧紧依附在一起。

城下，尸横遍野。

脱缰的马儿在敌阵中横冲直撞，玉台兵士几乎被屠戮殆尽，一个一个倒在了血泊当中。突浑看着近在眼前的宫门，又看了看城楼之上仍在击鼓的九思，忽然取出一支烈弓，烈弓满张，直逼九思。

柔姬看着城下的贼军，脸色瞬时变得惨白，“公子小心！”柔姬大叫一声，忽然推开九思，转身背向城外，转瞬之际，一支利箭直穿胸膛，柔姬张着口，眼神中尽是担忧与不舍，来不及说一句话，重重倒在了城楼上。

九思被推倒在地，望着眼前一幕，撕心裂肺地吼道：“柔姬！”九思跪爬过去将柔姬揽在怀中，“柔姬！柔姬！”柔姬躺在怀中默默看着九思，脸上微微荡起了笑容，“公子，能与你相知相遇，我此生无憾。”柔姬轻轻地抚摸着九思的脸庞，“公子定要保重自身，万不可再意气用事……”

九思颤抖着身躯，难以置信地望着柔姬，泪水滴在柔姬的衣襟上，柔姬娴静恬然，看着九思，缓缓闭上了眼。

九思泪雨滂沱，却始终未有出声。九思将脸深深地埋在柔姬胸前，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

城下，突浑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幕，并无丝毫动容。

“九思，你的弟子，妻子皆为你而死，若你早日投诚，怎会有今日之祸。”

莫顿，阿蛮氐等人也站于阵中，“九思，若要等我杀入宫去，则青亭山中百姓，猪狗，老游妇孺无一幸免。九思，还是开城投降吧。”阿蛮氐劝道。

九思紧紧抱着柔姬，不发一言。忽然，他看到柔姬手旁的长剑，忽然捡起长剑孤身冲到城边，看着眼前的敌将与贼兵，若是出城与其拼死一战，必会为其所辱，九思拿起长剑，缓缓向颈前抬去，忽见远处山间，一匹白马，逸尘而来。白马身侧，鹤发老者手握拂尘，身后一片青云灵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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