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你敢……”荣芸颤抖地指着她，可说不出完整的话，她疼得恨不得立即死去。

清辞帮她补充：“你想说，我怎么敢杀人是吧？”

她一笑：“你的死状怎么离奇，谁会联想到是我做的？他们只会觉得你是被妖怪吸干了精魂，到那时候，他们甚至不会给你个坟，直接就把你的尸体架到火堆上烧，连同柴屑一起丢掉。”

“荣、荣清辞……啊——”

清辞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语调轻轻近乎温柔，可就是让人自心底生出一股寒气：“好好体会，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比这疼多了。”

说完，她丢开她起身出门。

还没走两步，便听见背后的女人痛苦地哀求：“我嫁、我嫁……给我解药，求你了，给我解药……”

清辞闭上眼睛，求饶来得太容易，她那口堵在心头的气，甚至还没出。

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往后面丢了一颗药，漠然道：“这颗药只能解你三天毒，三天后你上了花轿，我再把剩下的药给你。”

快步走出荣芸的院子，清辞脚下如风，景物从她眼前模糊地掠过，前世的记忆亦纷纷而来。

那些被疼痛折磨到无法入眠的夜晚，那些师傅诊过她的脉搏后发出的无奈叹息，都好像是一只只从地狱深处的手，环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哄，要她去报仇，去报复，她得拼命克制自己，才能让自己不冲动之下一剑将荣芸杀死！

还是那句话，死太便宜她，生不如死才能解她的恨！

清辞一直走到自己院子才停下来，一只手重重捶向廊柱，眉心紧蹙，呼吸微急。重生以来，她第一次这样不冷静。

肩膀上忽然一重，有谁将手放在了她肩膀上，她怔了怔，回头去看白珩舟。

他脸上一直都是淡淡没有表情，此刻也一样，可清辞就是从他静漠的眼神里读出了微妙的波动。

说起来，从他们认识到现在，都没有过任何肢体触碰，这是头一回。

他这是……察觉出她的心情不好，在安慰她？

没由来的，清辞感觉堵在心头那口气竟然舒畅了不少，不禁弯弯唇，刚想对他说两句什么，便听见宁娘的呼喊声：“豆豆，豆豆。”

清辞连忙朝门口看去：“娘亲。”

宁娘快步到她面前，扶着她的手，着急地问：“你没事吧？”

“娘亲，我没事。娘亲，你出门了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宁娘本想去村口找那个人帮忙，可那个人不知怎的，竟然不在家，她正手足无措，就听说清辞已经被当堂释放，这才又匆匆赶回来。

宁娘左右看了看：“夫人呢？”

清辞道：“夫人犯了盗窃罪，被县令大人判了八十大板，双腿被打废了，我看她以后也行动不便，就让人把她送去乡下住。”

宁娘愣了愣：“这……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清辞柔声说，“娘亲，以后她再也不能为难我们了，你不用再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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