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不由想起刚刚看见的那具尸体，浑身肿胀，散发着一阵阵恶臭，身上的皮肤组织在水流的冲刷下露出了里层白色的筋膜，还有各种鱼类啃咬过的痕迹，根本看不出来人形。

“呕......”

出于正常人的反应，我不由有些作呕。

接过宋警官身边的警员一脸嫌弃递过来的水杯，我喝了两口漱了漱口，压了压恶心，这才开口：

“不，警官，我那天是想去救人的，但是没救上来......”

话音未落，却见他们正满脸严肃地看着我，充满了怀疑，我再次强调：

“他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

“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都是报警吧？你为什么没有报案？”

“我，我太害怕了......我差点和他一起死在水里！”

“我当时看见有人在挣扎，就想要去救人，可是我没想到，水库的水那么凉，我一下去腿就抽筋了！还好当时离岸边近，这才捡回一条命。

那天回去以后，我满脑子都是杨智那张苍白苍白的脸，还有拼命挣扎的样子，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偏偏遇到这种事情。

我再也不想和这件事沾上一点关系，水库人来人往，一定很快会有别人发现他的，可是没想到这么多天，一直没有动静。”

“警官，见义勇为失败而已，这，难道也犯法吗？”

我有些怯懦地看了看宋警官，他那双深邃得犹如鹰隼的眼眸死死盯着我，半响吐出一句：

“见义勇为当然不犯法，杀人才犯法。”

我能感觉到他话语中满满的恶意，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他为什么就一定认为我是凶手。

“姜宏，我看你身份证上显示你是海市的人，你一个城市人，千里迢迢跑来农村干什么？”

问话结束后，我正打算离开，他突然在我背后发声问道。

这个问题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我一头雾水，但是还是老老实实扭头答他：

“我爷爷身体不好，医生说需要静养，我看这里山水好，就带着他一起来了。”

他旁边的警员冲他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我的说法。

“嗯，你先回去吧。”

跨出警局那一刻，我松了口气，背后似乎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我撒谎了。

杨智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傻子，偏偏是杨国富夫妻的老来子，疼得和眼珠子似的，平日轻易不带出来见人，怕他挨村里小孩欺负。

他们家在村尾，我觉得这地方安静，就搬去了他们隔壁。

那傻子倒也安静，不像其他傻子似的，疯言疯语地吵人。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带着我爷晒太阳，却看见村子里几个小孩鬼鬼祟祟地在杨家外面。

那几个小孩是村子里的村霸，浑得很，又满肚子坏水的，我可不想招惹他们，就打算回屋去，谁料，却听见他们在商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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