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怔了怔，一年前，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景，千绪也是这样跪在地上，说着与夜瞳一样的话。自己的演技真的是太好了，已经成功的骗过了无数的妖怪。

“我。”

凌想说什么。

“好了，凌。快点动手吧。”

男人打断凌的话。凌的眼里闪过犹豫的光芒，却还是慢慢拿起男人递给他的短剑。

这柄短剑夜瞳见过，在凌的梦里，名叫千绪的妖怪的心脏便擦着与这一模一样的短剑。

凌接过短剑却迟迟没有动手，男人见状，便怒道：“凌！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动手！”

可凌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还是没有动手。

他竟然在犹豫。

凌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夜瞳看在他的犹豫，嫣然一笑。迅速起身。男人与凌大惊，在他们以为夜瞳会跑掉的时候。夜瞳做了一个令他们震惊的举动。

夜瞳不但没有转身逃跑反而身体向身前的凌扑过来。凌手中的短剑毫无偏差的刺进了夜瞳的心脏。夜瞳没有顾忌胸口的短剑与不断涌出的鲜血，轻轻抱住了眼前震惊的凌。

夜瞳的嘴俯到凌的耳边轻轻的道：“虽然你骗了我……但看在昨天你送我的那几朵玫瑰的份上。原谅你。我很高兴在最后……你能够犹豫。我想，一年前……你在杀千绪的时候。并没有犹豫吧。”

“对了，我要告诉你。其实我一点也不笨……你对害死母亲的父亲的仇恨有多少……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梦中千绪对你欺骗她的悲伤，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出生于猎妖家族，我怎么会不知道……”

“但能够遇到你……我很高兴。还有对不起，我并不是路痴……我只是想看见你找不到我时，露出的着急。”夜瞳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弱。

……

“最后，我爱你，还有，再见。”

夜瞳的身体渐渐冰冷，她的身体无力的倒在了他的怀里。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反而带着微笑。

“夜瞳，夜瞳。”

凌失了魂一般的摇着怀里的夜瞳，“醒醒啊，夜瞳。”

“这次，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

醒醒啊，我的灵魂你还没有收呢……

夜瞳，夜瞳……

只要你醒来，我保证。我会送你很多很多的玫瑰……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夜瞳……

凌感到有什么东西滑进嘴里，咸咸的，苦苦的。那是，泪。

记忆中，骂自己笨蛋的少女，几次迷路被自己找到的少女，向自己索要玫瑰的少女…………真的永远离开自己了。

“凌。”

男人的脸色非常难看。

凌望向他，这个该被自己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我已经为你杀了这么多妖了。妈妈欠你的债，我已经还完了。从今天开始我们便不再有联系。”凌紧紧抱住夜瞳的尸体，离开了这个充满罪孽的地方。曾经有无数的妖坠落在这里，他们的鲜血染红了这里，怎么也洗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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