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上留着深浅不一的伤疤,红的,紫的,有烫伤的,有殴打的,有鞭笞的。
身体像一幅被蜡笔乱涂一气的画,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而这所有的伤都是我妈妈留下的。
十五岁,在我被继父差点儿侵犯的那天,我被她愤怒地赶了出去。
飘着雪的冬日。
我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穿着一双拖鞋,像一只没人要的流浪狗蜷缩在垃圾桶旁。
冷风像一把镰刀,割开我身上瘦得只剩一层溃烂的皮。
饥饿,寒冷像是有无数只蚁虫在噬咬着我。
3.
这时,夏安遇见了我。
他个子小小的,模样清秀,一看就比我年幼。
清澈的双眼干净得像是不沾染一丝尘埃。
“姐姐,你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他声音稚嫩得问着。
我虚弱地双眼微抬,望向他。
语气无力而又冰冷道:“看不出来吗?我是个乞丐。”
他歪着脑袋,怔了一下。
随即,他露出一抹纯真温和的笑。
“姐姐是没有家吗?姐姐没有家的话,那就跟我回家吧。”
我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颤。
夏安温热的手牵起我僵冷的手,将我带回了家。
4.
夏安的家只是一个阴暗的地下室。
空间狭窄得让人窒息。
一张单人床上叠放着好几摞,一年四季的衣服。
一张折叠桌放下来,空间挤得转个身都困难。
他的家也好像贫苦得日子过得如漏斗一点点滴下的水。
他有一个年迈的奶奶。
奶奶一见到我,看到我满身的伤口,就心疼地双眼红润,紧紧地抱住我。
我诧然不已,忽一阵小小的电流激过我的全身。
从来就没有人这么温暖地抱着我。
从我记事起,我就是一个沙袋,任我妈妈打,还被她从外面找来的各种野男人拳打脚踢。
尤其在她毒瘾发作的时候,我好几次都要被她咬牙切齿地掐死。
那一晚,奶奶将堆积在床边所有的菜放进一口锅里煮着。
那些菜叶子都已经黄透了,
看样子,他们都是省着吃。
在这之前,奶奶将夏安拉出门外。
我扭过头,偷偷地瞥过去。
奶奶从衣兜里拿出几张皱巴巴,旧得都褪色的钱,递给夏安。
“你去买点儿肉回来,给那姐姐添点儿腥味。”
吃饭时,昏暗的灯光下,一锅朴素的杂烩汤冒着腾腾的热气和扑着淡淡的香气。
盛得满满的米饭摆在我的面前。
奶奶面带愧疚,“我们家里没啥,也就买不起什么大鱼大肉,只能委屈你,将就吃点儿。”
我颤声着:“不不,这很好了。”
小时候,别说肉了,就连一点儿菜叶子我都没怎么粘过。
我常常喝自来水充饥,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妈妈才会给我点儿白米饭吃。
上了学,学校食堂的菜虽然便宜,但妈妈也丝毫不给伙食费。
“用你那些伙食费积攒下来,又能买不少那些快活药。”